「为什麽呢?」h发少年咧嘴笑笑,自己想想也明白了大半,早在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就有所察觉,春秋喜欢什麽都不说,只会表现出来,不敢让人知道,好像很怕被人知道之後会被笑,「春秋?」
春秋抿了抿唇,实在很不甘愿,「为了听你唱歌。」他开口,声音明明就不是囚牛喜欢的那类型,可偏偏囚牛偏心偏到觉得这嗓音真是好听,「你唱歌好听。」
「就算你说我的曲子是不l不类的人间?」囚牛眨眨眼,看着春秋点点头,春秋侧过身子,用一双深灰的眸子看着自己,天帝曾说,可惜了那双眼睛,是被人间染灰的。
「嗯,就算你的曲子是不l不类的人间。」春秋肯定地说,「你所谱人间还有光,并不是绝处,也没有山穷水尽,一切都能转圜。」
囚牛问:「那麽你的人间,是怎麽样的?」
春秋的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半晌之後摇摇头,拉过囚牛的手,盖上自己x口,「你在我身上,都听见了什麽?」
龙的眼珠,夜可视物,不像春秋眼前一片模糊,囚牛现在连春秋眼上睫毛都能细数,他的手被拉着盖上了对方心口,等了几秒钟。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在跳呢,春秋。」囚牛轻声道,那本应该是心的地方一片空洞。
春秋垂眸,除了那处地方,他身上还有其他也遗失掉的,全都找不回来,「对,没有在跳,因为我没有。」春秋说道。
「这就是我说的人间。」春秋说:「天官赐福,福泽天下,然而那个天下,有时会漏了那麽些人。」他道。
囚牛的曲子,他听的想哭,他知道是在说人间,因为只有人间才有那样多的哭笑,但人间也不只有哭笑,人类短短百载年龄,不会只有这两种情绪,百味情绪、千种复杂,多半都是又哭又笑的,像神经病一样。
「你在我身上,应该还听见了其他的。」
「譬如说?」囚牛装傻。
「譬如说枷锁声。」春秋淡然,手腕脖颈有黑se玉镯,那不是什麽装饰品,而是货真价实的魂锁,囚牛不知道该拿这些魂锁怎麽办,只好装做没有看见,「天帝一直想要我拿下,可我罪不可赦。」魂锁是他自己缚上的,谁也帮不了他,只要他不愿,就永远没人能让这锁从他身上消失。
囚牛伸出手来轻轻覆上魂锁,糟蹋了,春秋的手b较适合拿来奏琴,细瘦的手腕扣上这枷锁,扣久了也是会坏的吧,「你做错了什麽?」他问。
「我唱了招魂。」春秋低声说,眼睛直gg地看着招魂的谱曲者,「但是招不回魂,所以……」
囚牛知道招不回的魂会如何,只有魂飞魄散一途可走,无法救。
他伸出手来盖住了春秋的双眼,额头贴上对方额头,「春秋、春秋,要若是你喜欢,就说出来,要若是你厌恶,也说出来。」囚牛看着对方细瘦的肩膀微微颤抖,「这里是天g0ng,不是地狱。」
囚牛说着,「地狱才是评判罪刑的地方,在天g0ng,我们只赐福。」
「但是,我是没有福分的囝仔。」春秋开口,这些话,他白日时分不敢说,天帝旁边有太多人、太多的眼与耳,大家都看得清、听得见,「我怕我喜欢什麽、讨厌什麽,一旦说出口,那些都会消失掉。」就像他喜欢琴,夏独活就让他再也不敢碰到琴,他并没有可以为自己撑腰的王,他也不是王子,只有打直的背脊不准许他软弱,所以他才活到了最後。
窒息那当时,他正在做梦,梦里一片漆黑,什麽也没有,招魂的曲调在梦中回荡,但是半点东西都招不回来。
是了,是他自己让那些魂魄散去的,都是他的错。
他的眼睛被囚牛用掌心盖住,什麽都看不见,耳边是囚牛的声音,温软的嗓音,却有龙子的魂魄。
囚牛轻声笑笑,「你有了囚牛的歌声,哪里没有福分?」还没见过这麽贪得无厌的人。
春秋的呼x1一滞。
「说的也是,你是天g0ng的王子,王子贪心一点也理所当然。」囚牛自己想想又说,「没关系,春秋。我是囚牛,龙王长子。」他将春秋少年的脑袋压进自己怀里,「你在人间缺少的福分,我都补给你。」
春秋伸出手来抓住囚牛的手腕,跟他一样,都不怎麽结实,也不怎麽壮硕。
「所以,不管你喜欢什麽、讨厌什麽,都可以说给我听。」囚牛说道,「我教你唱地狱的招魂曲、教你唱天g0ng的长生调,我把所有天籁都教给你。」
「可是,囚牛……」春秋一听见自己沙哑的嗓子就难受,「我的嗓子是坏的,不好听。」
「才不呢,春秋,就说你耳朵是坏的,果然听不清。」囚牛取笑他,「你的声音,b谁都要好。」
天河水边,波光粼粼,隐隐约约有琴曲。知道的人都知道,是囚牛又在临岸抚琴。
天河水汹涌,掩不去琴声,坐在河畔奏琴的不是人,而是只hse小龙,龙爪子g着琴弦奏出曲调,而随着曲子,小龙前方的河水缓缓聚起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