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第1/2页)

杜四娘回答:“嗯,届时我们也搬回京城去了,不是正好你到贡院赴春闱?”

崔父是为了避免崔大和他同时在庙堂任高官,又是世家,容易遭了先帝猜忌,再卷入什么党派纷争,才自书调任长州县县令的。

大融至多六年,会调任官位,新帝自然是会让崔父调任回京的。

毕竟崔大当初是九皇子的派别。

押中了宝,崔家的地位还要再水涨船高些。

粥是七宝调和,五香糁人。

水鹊不了解那些官场的弯弯绕绕,他只拈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吃。

因为先前生病发了两天高热,几乎没怎么吃下东西,所以很是饿瘦了一些,伤了元气,今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肉又掉了。

下巴尖尖的,埋在围脖里。

唇色浅粉,没什么血气的样子。

崔时信还没说话,杜四娘就心疼得说:“乖乖,都瘦成什么样了,多吃一些。”

天气在飘腊雪,前院的梅花暗香疏影。

他们坐在亭中,团坐围炉四周,左右是屏风,帷帐低垂。

有家僮在院中按照主人家的吩咐,用雪塑雪狮,或是储雪蓄水。

再有的家僮,依崔时信所言,用大石灰块,早早埋于雪中,白釉牡丹纹的执壶盛了酒,放在埋好的石灰上,冷水一瓢浇淋,石灰熔化,不多时,酒壶中的酒水便咕嘟咕嘟响。

煮的是梨花春。

不怎么醉人,主要是为了饮酒驱寒的。

小酌慢饮。

水鹊是真的体验到了古代乌衣门第的风雅生活。

崔时信看他呆呆的,忍不住伸手捻了一下他脸颊的软肉,“消瘦得这么厉害,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

水鹊鼓了鼓脸,再让崔时信碰碰,嘴巴闭着,而声音含含糊糊的说:“嗯嗯,长回来了。”

要命,他天生这么可爱的吗?

崔时信心痒痒的,恨不得上去啃他那嫩生生的脸颊肉。

最后还是只戳了水鹊的脸一下。

……

雪在晌午后停了,可到了晚上,又继续连绵地飞雪。

城南的花师每日会到崔府送可插瓶中养的鲜花,皆是由花铺子的地窖里昼夜燃煴火养出来的,不属于这个季节。

今夜暖阁的案桌上,摆着的细颈青釉瓶中是几枝玉兰。

窗外挦绵扯絮似的下着大雪,鹅毛雪压塌一树梅花枝头,簌簌地作响。

房内是暖融融的。

衔珠灯,织锦帐,玉面雪腮的小郎君懒倚在床头看话本。

崔时信知道水鹊喜欢,所以让人在市井里搜罗了各种各样的话本游记来。

他手中拿着一个黄梨木的小匣子进来。

听到脚步声,水鹊头也不抬,他已然熟悉了崔时信的步伐。

直到崔时信坐到床边,他才好奇地抬眼询问:“这是什么?”

雕着牡丹纹的匣子,只有手掌心的大小。

崔时信带他到照台前,按着坐好了。

推开小匣子的顶盖。

里面是金箔花钿。

水鹊没明白崔时信的意思,投以疑惑的眼神。

崔时信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是我娘叫人买的梅花妆花钿,我借一些来,瞧瞧好不好看,你且坐着,不要动。”

水鹊应了一声,倒真的坐好了。

他脸颊本就白嫩,在暖阁里温养,更是闷得粉粉的,天生好颜色。

用不上敷粉,口脂也不必。

只消那金箔花钿贴在额上,崔时信再让他闭眼,点了朱砂勾画,花钿间几笔描出燕尾来。

睁眼时,澄澈地映着灯火。

烛光下,一个眉黛唇朱,犀颅玉颊的小郎君。

“好了。”

崔时信让他去看照台上的铜镜。

新打磨的,很清楚。

水鹊其实看不出来好不好看的,只能看出来燕子尾画工巧妙。

崔时信却怔怔地盯着他瞧。

外面打更巡夜的人击柝,沿街而过叫火烛,他方反应过来。

水鹊眼珠子转一转,忽地问他:“好看吗?”

崔时信愣愣点头,“好看,乖乖,好看。”

他是真有些晕头了。

平日里只有杜四娘叫的称呼,他不经意间也喊出来。

水鹊勾勾手,让他在照台前的另一个圆凳上坐下。

这样两人便可并排坐了。

小郎君睫毛颤颤,抬眼问:“你可否为我宽衣?”

崔时信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嗯?”

水鹊忽地去衣柜里拿出一件银红色的锦袍,先挂在一根雕花横杆的衣架子上。

接着张开手,双目期待地看着崔时信,理直气壮地指使人,“我自己换衣服很慢,你要来帮我才行……”

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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