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第2/3页)

入府中。郑公亲善,未因此心有芥蒂,待我亦如自家晚辈般,族内姊妹兄弟皆怜惜我身世凄苦、平日颇多照顾……妾在郑家过得很好!”

她特别加重语气、强调了最后那句话。

她真的挺好的!特别好!!

只要周行训不搞幺蛾子,就一切完美!

“这样啊。”周行训应了一声,但是看过来的表情还是很困惑,“但阿嫦好像都没怎么和朕提过郑家人?”

卢皎月微怔。

她确实没提。

这倒是纯粹的认知上的差异了。

在现代社会“关系户”令人深恶痛绝,但是在这个尚且以人情维系的宗族社会中,满朝上下甚至找不到一个“没有关系”的人,而后族外戚在封建王朝中占据的政治地位甚至可以单独分篇来讲。可对现代人来说,这都是需要打成“封建余孽”的裙带关系,卢皎月完全都没想过。

在这次周行训问之前,卢皎月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也没有人提醒她。

卢氏不来找她倒是很正常,对方当年对一个孤女那样不管不顾,估计这会儿觉得不被记恨就是万幸,哪里还敢再以后族自居?倒是郑家这里……以这会儿的看法来看,她对郑氏不管不顾,实在有点不知恩义的嫌疑。

卢皎月眉头微微蹙起,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还不待继续想下去,思索就被周行训打断了。

没得到回答的周行训自顾自地接了句,“是朕以前都没问。”

然后就紧接着看过来,问:“阿嫦在郑家有什么喜欢的?看得上的?觉得亲近的人?”

三个问题,把卢皎月脸色问得一个比一个僵。

偏偏他本人还毫无自觉:“阿嫦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卢皎月:“……?”

还问她“怎么了”?!你要不问问自己、这是什么昏君三连?!!

她实在没忍住,稍微刺了句,“陛下昔年在军中时,也是这般任人唯亲的吗?”

却不料,得到一声非常肯定的,“昂(四声)!”

周行训甚至连半刻犹豫都没有。

卢皎月:???

周行训显得比她更困惑,“兵权这种东西,当然要放在关系亲近又够信任的人手上啊。”

他的态度过于理直气壮,话语内容也极具说服力,卢皎月差点被他带跑偏了。

回神才发现两人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事。

她试图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更明白点,“妾并非意指此事,只是陛下以亲疏用人,若是放任无能之人统帅一军、岂非会招来祸患?”

周行训:“怎么会?那些满肚子夸夸其谈的金漆泥人我才看不上呢!而且真有不行早就……”

周行训说到这里突然卡了一下,下意识地瞥了眼卢皎月的神色。

卢皎月本来没有意识到什么,但是被周行训这么一停再一看,立刻意识到他原本后面接着的是什么了。

——‘死了’。

战场是再残酷不过的筛选机器:胜者生、败者死。优胜劣汰的选择性在其中发挥到了极致,失败的人没有再来第二次的机会。

仿佛是被一桶冰水激激灵灵地泼下来,这一瞬间,卢皎月突然有点明白周行训那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的“胡闹”做风是怎么回事了。

越级擢封?

对手下部将来说,那叫“知遇之恩”。

大肆封赏?

那可是战场,连钱财都不给足,旁人如何替你卖命?

凭个人喜好?

周行训自己就知兵善兵,凡被他看得上、且有几份欣赏的将士,多半是有一定军事才能在身上。

……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在随时可能送命的战场上,瞬间决断的能力比权衡利弊更重要,对手下将士给出超量的、越过对死亡恐惧的正面反馈,才是正理。

周行训从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死了”之后,就闭了嘴。他观察了会儿卢皎月的神色,见人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才默默松口气。

“差不多就是这样。”他含糊其辞地补了这么一句,就飞快地把这个话题略过去,绕回了一开始的内容:“阿嫦有举荐的人吗?”

卢皎月被问得回神,她这次是真犹豫了。只是裙带关系这事非常微妙,再加上周行训开口就是“同平章事”……

想到后者,卢皎月瞬间冷静下来。

这根本不是裙不裙带的问题了!是周行训开始在朝堂上瞎搞了!

开口就是宰相,他疯了吗?!朝堂可不是战场,没什么外部机制帮他完成将帅筛选。这人这么搞,真的能等到儿子长大成人替他收拾烂摊子吗?!!

卢皎月试图把人拖回正轨:“陛下若是缺可用官员,不若开场策问?”

周行训:“策问?”

卢皎月:“成朝初年曾行此制,将经义或是政事上的问题写于简上,给被举荐的士人命其作答,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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