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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北捷看着自己的母后,尚且年轻的脸庞上仍带着少年人的纯真与不忍,“母后,皇兄已经这样了,日后儿子会给他寻个清净之地外放,母后停手吧。”

章皇后瞪了他一眼,瞧着还在园中等待的圣上辇舆,边朝那边走去,边道:“等什么时候你坐上了那个位置,再与本宫说这件事。”

萧北捷有些挫败,却无可奈何。

隆昌皇帝背着手站在燕王府梅园内,梅园肿了一大片梅花,只是这个季节,梅花并未盛开,显得春庭寂寥。

隆昌皇帝对这个庶长子的情绪极为复杂。

一方面,庶长子的出身并不光彩,几乎见证了他的失控与被人算计。

另一方面,除了性子,长子确实比皇后嫡出的二子更为优秀,甚至在民望上,长子一度超过自己。

他对长子,忌惮多过疼爱,如今燕王伤了腿,他心底虽松了口气,但深深的担忧也逐渐滋生。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北境战事依靠燕王指挥,燕王用兵如神,在北境百姓心中无异于战神转世,忽兰王族也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如今,局势却大为不同。

隆昌帝看着简朴的燕王府,开始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庶长子。

长子几乎对一切事情都不关心,也没有欲望,赏赐的府邸这么多年依旧是原样。

帝王之道上,从不怕身怀贪欲之人,最可怕的,是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要的人。

萧北冥,就属此例。

一直等到章皇后出来,隆昌帝才渐渐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后。

皇后与后宫那些嫔妃都不同,他们年少夫妻,一起走到今日,从情分上来说,早已超过了夫妻之情。

当初皇后设计张氏爬上他的龙榻,他不是不生气,不是不愤怒,可后来,他渐渐能够理解她。

那时他登基日久,却迟迟没有子嗣,根基不稳,她这个皇后首当其冲,承担了巨大的压力。

朝堂,民间,后宫其余嫔妃给她的压力,远远超过了正常人能接受的范围,所以她才会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人。

他原谅了她。也知道这么多年来,庶长子也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隆昌皇帝看着皇后的脸,道:“此次军需案就到此为止,朕不会再追查。但皇后,有些事情,该适可而止。”

章皇后怔然楞在原地,她面上不显,心底却泛起惊涛骇浪。

圣上也许什么都知道,只是未曾发作。

隆昌帝叹了口气,“你若是仍不放心,便挑个人守在他身边吧。这月底宫中的春宴,你既替捷儿相看,不如两桩事一起办了。”

章皇后垂首,忙低声应下。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邬喜来看着那些人参鹿茸的赏赐,只觉得刺眼,他让骆宝一并收下去,问道:“奴才给殿下烧了热水,殿下擦洗后早些休息。”

萧北冥没有说话。

他几乎是有些厌恶地看着自己那双腿,翻涌的情绪令他的心绪罕见地焦躁。

她见了自己的未婚夫婿,或许相谈甚欢,或许……

或许她再也不会想起自己了。

他凝视着放在小几上的那袋,伸手将纸袋撕开,想要尝尝梅子,最终却停住了。

他的指尖颤了颤,终究没舍得拆那袋梅子。

他叫邬喜来拿了墨案与纸笔,狼毫浓墨之下,一个女子的身影很快跃然纸上,她言笑晏晏,神色那样温柔,眼尾一颗淡淡的泪痣,更添姝色。

长信侯府前厅宾客已经尽数离席,薛珩为了招待谢清则,便吩咐后厨上一桌新菜,取了陈年的女儿红。

谢清则于饮酒上并不在行,两杯下肚,便觉得轻飘飘如在云端,但他向来克制守礼,因此也并未出洋相。

“我看珩弟这些日子休养的不错,气色也好了许多。听仁和堂的大夫说,你换了药方,我回来时看过那方子,却是精妙。”

薛珩道:“那是阿姐替我寻来的方子,这些年,她为我操心太多了。”

谢清则微微一笑,“血亲之间,理当如此。”

话方到此处,门口芰荷便通报,说是三姑娘来了。

谢清则几乎在那一瞬间便站起身来,他怔愣地看着门口那些女子,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薛珩福至心灵,知道阿姐和谢家有婚约,况且阿姐许久没见谢兄,如今在前厅,内外皆有仆役,相见也并非私下。

他道了声失陪,便将此处留给两人。

宜锦见了谢清则,公子人如玉,莫若眼前人,她按照礼节行了个平辈礼,道:“兄长回京,一路上可还顺利?”

谢清则听见她的称呼,饮了酒有些绯红的面庞淡去了几分颜色,他默然道:“知知,你从前不这样叫我的。”

宜锦愣了一瞬,旋即笑道:“兄长,我和阿珩都大了,总不能还同从前一样唤你清则哥哥。”

谢清则却紧接着反问道:“有何不可?”

他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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