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吃完,明明不过是三两?下的功夫,却仿佛过了许久,崔舒若的脸上韫色渐浓,直到最后,崔舒若白嫩柔皙的手心传极轻的触感,温柔缱绻。
她犹如被烫了一般抽回手。
明明不过是吃个糕点?而已,却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周遭的温度都升了不少。
但也可能不是错觉,而是身边坐着的魏成淮,体息炙热,连带着影响了周遭。
不知何时卷进一阵风,将挂在窗前的小铜铃吹得泠泠作响。
又或许动的不是铜铃,不是风幡,是心。
他?们互相对?视,一刻也不曾离开对?方。魏成淮说,“真盼望天下快些?安定?,到那时……”
我迎娶你。
必要声势浩大,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他?的未尽之意,崔舒若清楚,他?亦清楚她清楚。
崔舒若执起他?的手,“愿与君同,惠益万民,澄清天下。”
二人都是心志坚定?之人,相逢一笑?,默契不语。
但这样?的独处不会太久,外?头渐渐有了动静,崔舒若给了他?一个眼神,魏成淮应声起来,长手长脚的人,不得不再此从窗台上跳下去。
崔舒若则合上窗扉,又把席子移回原位。
当?赵平娘进来时,一切别无二致,就是……
赵平娘突然靠近,伸手放在崔舒若的额上,担忧不已,“你脸怎么红了,莫不是着了风寒?”
崔舒若按下赵平娘的手,笑?弯着眼睛,“无事,大抵天热了吧。”
她说完就笑?得更?开怀,“阿姐,我们回去吧!”
回去倒是无所谓,就是总觉得不对?,赵平娘看看崔舒若,又看向外?头时不时吹过冷风还打颤的百姓,陷入深深怀疑。
这天……热吗?
但崔舒若已经走远,只留下赵平娘神色莫名?,怎么也想不通。
而在两?日后,府里的下人出去买糕点?,不知为何竟多了盘桂花糕,崔舒若一问,下人说是点?心铺子的掌柜送的。
这事确实常见,可崔舒若心知肚明,那家点?心铺子只在丹桂飘香的时节卖桂花糕,平日里是不卖的。
崔舒若拿起轻轻咬了一口,稍微一怔,不同于那些?干花做的桂花糕,这糕点?唇齿留香,竟真的有鲜桂花的香气。
她重新打量起满盘的桂花糕,也不知魏成淮是从哪买来的,因为这碟桂花糕是花状的,那日遇见他?买糕点?时,那桂花糕分明是圆状的,定?然不是茶楼那附近买的。
崔舒若惊讶得极对?,确实不是茶楼附近买的,魏成淮几乎将满城的点?心铺子,甚至是推着木推车的糕点?摊子,全买了个遍,尝到快不知桂花糕该是什么味道后,才终于挑到能有崔舒若口中有鲜桂花香味的糕点?。
可他?不会说,若非崔舒若偶然撞见,怕是真以为糕点?是点?心铺子送的。
但那有何关系,她欢喜,他?便欢喜。
崔舒若吃着糕点?,忽而一笑?,说不出的眉眼缱绻,柔和?安静。
世上最好的,大抵便是恰恰好两?心相知相许,又同样?有兼济天下的志向。
那糕点?,最后崔舒若自己一个人吃完的,没有像其?他?糕点?那样?,吃上一两?块,便都是婢女们的了。
这样?宁静的日子,似乎很慢,但其?实不过眨眼。
因为天下动乱不止,兵戈不息,便不会有真正的宁日。
好日子没过多久,很快就到了再次出征的时候。而这一回还是魏成淮头一次出征,他?必须闯出功绩,才能真正奠定?在并州诸多将领中的地位。
齐王亦是对?他?寄予厚望。
而被派去的将领,还多了个赵知光。
不过,依旧是赵巍衡领兵,他?们要和?西秦人硬碰硬,上回趁机围城的事,还历历在目,不彻底解决西秦,便注定?会成为并州在北地称霸的最大阻碍。
而崔舒若也陷入苦恼,趁着青黄不接的时候出去打仗,这是有多信任她?叫她怎么筹措粮草?
崔舒若突然发?觉拥有一点点权利并不是多么愉快的事了, 还是得费心。
不过,她既然揽了瓷器活,就有?这?金刚钻。
麻烦归麻烦, 但她还是着手?筹措起粮食。光凭粮库里的, 恐怕还不行?, 那就得买粮了。即便是朝廷也不可能把人家商户的门扒开?, 直接搬粮,齐王府更是不能这般做。
可齐王打仗的消息放出去太?早了, 怕是粮商们就等着军队买粮大赚一笔。崔舒若浅浅庆幸自己好歹身份够, 粮商们不说松口, 怎么也不能推搪。
她一边让下人们准备粮食,一边着人去请訾长史。
也就是她的姐夫訾甚远。
訾家的生意大,方方面面都有?所涉猎,并州自然也有?,尤其是在他成为齐王的女婿以后, 訾家在并州铺设的心血也就愈发?多。
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