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能了。
季凡灵心虚地别开脸,突然注意到桌角的礼品袋,拿过来,塞进他手里:“还有这个。”
“我还有礼物?”
傅应呈勾着唇角看包装,“法国买的?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趁我不在偷偷出去了?”他一边拆一边问。
“没有,”季凡灵扯了扯唇角,“你挑包的时间,够我去店里逛一百趟来回。”
“……”
盒子里是一条深黑色的领带,银色的丝线内敛低调织在暗处,触手冰凉,有种禁欲冷淡的气质。
“买这么贵的?”傅应呈看她。
折合人民币五位数出头,在他的领带里平平无奇,考虑到她的存款确实是价格不菲。
“哈,”女孩冷笑,“因为我有的是钱。”
傅应呈也笑了,尾音微挑,语速放慢:“怎么,距离包养我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季凡灵被他笑得脸热,狠狠用蛋糕刀捅了他一下:“……信不信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吃完蛋糕,洗漱完,时间推到将近凌晨一点。
傅应呈坐在床头,回了几条工作消息,然后熄了灯。
床头放着那条领带,他平躺在床上,却依然睡不着,手背盖着眼,心臟仍一直在剧烈地跳动。
他起身拉开抽屉,翻出安眠药,正准备吃。
卧室门突然响起很轻的敲门声。
“……傅应呈,你睡了吗?”外面女孩声音轻轻的。
傅应呈把药丢回抽屉,顺手合上,声线平静:“……没有,怎么了?”
“那我开门了,”季凡灵说完,等了两秒,推开门。
走廊上的光在她身后,傅应呈戴上眼镜,依旧只能看到她的轮廓:“不舒服?”
“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有句话忘了说了……”女孩吞吞吐吐。
女孩肩膀小小地起伏了一下,像是在下定决心,开口道:
“傅应呈,生日快乐。”
“……”
她说完,小心翼翼地把门又合上,从门缝里轻轻飘来一句:“……晚安。”
嗓音轻轻的。
跟个钩子似的,勾得人脱口而出。
“季凡灵。”傅应呈突然开口。
“嗯?”
门又被慢慢推开一小条缝隙,露出女孩乌黑的眼睛。
傅应呈欲言又止,坐起身,“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你么?”
女孩慢慢眨了下眼。
“要听就过来。”男人淡淡道,打开了床头灯。
片刻后。
季凡灵盘腿坐在他床上,好像很勉为其难道:“如果你非要说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一下寿星的愿望。”
“……”
傅应呈按了按眉骨:“大概是一年级下学期的时候……”
第一句就把季凡灵镇住了:“高一下?”
“一年级,”傅应呈瞥了她一眼,“2002年。”
有无良媒体曝光了他的照片,虽然后来很快删除了,但消息很快一传十十传百。
他无处可去,搬到了奶奶家,街坊邻居,同校的同学,还有隔壁的初高中生,常常为了找乐子,打着正义之师的名号,堵在他放学回家的路上。
“哟,这不是小杀人犯吗?”
“你怎么好意思在外面的,为什么不去局子里陪你爹去?”
“小贱人要不要脸啊,还上学,你配吗?”
当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活该,没有向任何人求助,只是咬着牙忍受。
高年级的学生拖拽着他,推搡到墙角,抢过他的书包,把里面的整齐干净的书本文具散落一地,踩得稀巴烂,或者丢进积水里。
直到那天,两个初中生架着他的胳膊,为首的高中生混混掐着他的下巴,把过期的药往他嘴里灌,一边灌一边说:“你爸对别人干的好事,现在也让你尝尝滋味!”
傅应呈紧紧抿着唇,就快要坚持不住。
“叮铃——叮铃——”
高处传来高亢的铃声。
几人都抬头看去。
女孩穿着大红的裙子,骑着和她体型不符的高大单车,从几级台阶上一跃而下,衝撞在那几个高年级学生面前,逼迫他们退让。
自行车急刹,横停在他面前。
女孩抬了抬下巴,说了那句,后来傅应呈无数次对她说的话。
“——上车。”
……
傅应呈坐在自行车后座,女孩在前面把自行车蹬得飞起,耳边别着一朵小雏菊,长发被风吹起飘在他的脸上。
他感觉自己好像恍惚在梦里。
后面那群人也反应过来了,不肯就这么放过他,纷纷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骂,捡石头砸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