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陈俊搓了搓脸,捡起手机,“什么事?”
王老师:“就是想借张纸巾……”
陈俊将桌上的抽纸递了过去,重新坐回椅子上,缓了会,捡起手机。
果然是没有回音的。
有才怪了!
他怎么能做这种蠢事。
陈俊自嘲地笑了下,笑容有点苦涩地摇头。
应该是因为他最近开学压力太大,睡眠不足,又太久没有见到大季凡灵,才把她们混为一谈。
开学第一天,季凡灵空着书包去,背着一书包卷子回。
晚上,傅应呈推门到家的时候,女孩还趴在宽阔大桌的卷子上转笔。
傅应呈走近了问:“作业?”
季凡灵头也不抬:“那不然呢?”
她注意到傅应呈垂下的目光,莫名有点羞耻,用胳膊肘挡着大半张卷子,抬手按着他往后推:“看什么看?”
傅应呈垂眼,盯着她的手指,顺从地后退了半步:“先吃饭再写吧。”
“……毕竟看你也,一时半会写不完的样子。”
季凡灵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已经写完了。”其实七张只写了一张半。
傅应呈去洗手,季凡灵把满桌子试卷囫囵团起来塞进书包,打定主意晚上一个字都不写了。
她收好以后去洗手,水龙头下冰凉的水流衝过手心,她下意识揉了揉指腹,感觉比其他地方更热一些。
九月初气温还在三十多度,家里开着空调。
刚从外面回来,傅应呈身上携着的余温,隔着衬衫,烫了一下她的指腹。
衬衫后的身体还有点不自然地绷紧。
摸起来硬邦邦的。
他该不会有腹肌吧?
这个念头一转而过,季凡灵擦干手,上桌吃饭。
吃了一会,傅应呈问:“你明天早上几点到校。”
季凡灵:“七点二十。”
“那就七点下楼。”傅应呈说。
季凡灵顿了下:“不用你送。”
“我为什么要送你,今天不都送过了?……你想我天天送?”傅应呈眼尾瞥了眼她的神色。
“……怎么可能。”季凡灵立刻否认。
傅应呈收回目光,淡声道:“陈师傅送你。”
“……”
季凡灵疑惑:“那不是南辕北辙?”
之前她在公司工作,蹭傅应呈的车还能理解,北宛一中在城北,九州集团在城南,她怎么好意思让陈师傅大早上地折返跑?
“我们成年人呢,”傅应呈慢条斯理道,“是可以自己开车上班的。”
“……”
季凡灵用筷子戳着米粒:“不用他送,我自己骑车去。”
“你哪有车?”
“共享单车。”季凡灵已经完全学会怎么扫码租车了。
她的话,像钩子一样,倏地勾出傅应呈脑海里很多年前的一幕。
穿着火一样红裙的小女孩,冷着脸,酷酷地骑着比她还高的单车,从高高的台阶上风一样跃下。
猎猎的风扬起她乌黑的长发。
从天而降,跳进人心里。
车轮急刹,女孩衝他一抬下巴:“上车。”
……
傅应呈眉心蹙了蹙:“你能行?”
“小学的时候天天骑车上学。”季凡灵说。
“是么,”傅应呈垂睫,“那你自己跟陈师傅说。”
季凡灵:“说什么?”
傅应呈:“说你不喜欢坐他的车,宁可自己骑车。”
“你不要在这里造谣。”季凡灵拳头硬了,“他是你的司机,你怎么不跟他说。”
“朝令夕改,我成什么人了。”傅应呈冷淡道。
季凡灵第二天憋了一肚子话想跟陈师傅解释,结果没好意思开口,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后几天屡战屡败,最后就无声妥协了。
很快,学校里关于转学生绝顶牛逼的谣言像野草一样失控疯涨。
据说稳居年级前二十的江柏星是她小弟,天天鞍前马后替她背书包。
据说她是个富二代,每天有私家司机开迈巴赫送她上学,零花钱多得花不完,穿的私服全都是五位数起步。
据说她背景神秘,校长都不敢动她,她在班上谁都不理,还当众呛老师。
……
一下子变成了全年级的传奇拽姐。
现在季凡灵走到哪里都有人在看她。
就算她把兜帽拉上,遮住脸,也会有人从背影认出她:“哦哦哦快看!她就是那个转学生吧……腿好细哦!”
季凡灵:“……”
季凡灵觉得现在小孩有点一惊一乍的,当年她在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