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
所以当你在夕阳落下时返回家里,听到医生向阿萨德建议找个alpha时,才会感到震惊。
“长期使用强效抑制剂对身体非常有害。”医生说,你见过他几次,“作为成年人没必要这么做,况且现在伊莱娅长大了。她会高兴看到你追求幸福。有一个爱人并不是一件坏事。”
阿萨德并未回答他,是你在他离开以后拦住了他。这颗星球有漫长的夏季,暮色中路灯亮起,你就站在那圈光晕之下静静地等待,让医生愕然地望向你。
“医生。”
“我也是alpha。”你抱着双臂站在灯影下,用一种平静的语气掩盖了所有喧嚣的渴求与不安,“……如果妈妈需要爱人的话,我也可以。所以请您别再说这种话了。”
医生忽然发觉在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幼小的、柔软的孩子已经长得那么高了,几乎超过了阿萨德的下颌。年轻的alpha站在那里,抱着双臂微眯起眼睛,漂亮到近乎危险。在遥远的进化论法则中,美丽正是毒性的标志物。
“再见,医生。”她轻快地说,转身离去,没有等待他的回答。
她回到家时阿萨德还靠在沙发上看书,让伊莱娅有点沮丧又有些失落。妈妈看起来根本不在意,所以既不拒绝医生的提议也不肯定。她却要妈妈看着自己,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妈妈要一个爱人吗?”年少的alpha用手指抵着青年的手背轻轻摩挲,不自觉的撒娇又是不自觉的欲望,暮色下她的眼睫像是浅淡的阴影,“是因为我,所以才一直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吗?”
“你去把医生吓跑了?”他反问。
在阿萨德身畔这年轻的掠食者眨了眨眼睛,无害地笑了。她天然太会伪装,在妈妈面前又要永远乖巧。
“只是和医生说了两句话。”她说,反而轻而易举钻进阿萨德怀里。体温那么凉,少女的手指贴着青年温热的锁骨,注视他浅灰色的眼睛。
她还未完全读懂爱,却已经先一步学会渴求。
“妈妈只有我,对吧。”她用手臂环着他的脖颈跨坐在他大腿上,将额头抵在他颈下,呼吸那里的温度,“如果妈妈需要一个爱人的话,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毕竟……妈妈最爱我了。”
那双鎏金环绕的眼睛在昏暗的暮色中熠熠生辉。房间没有开灯,所以只余沉默的心跳与呼吸。在阿萨德的手臂来得及推开她以前,伊莱娅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将青年禁锢在了沙发上。布料柔软,肌肤冰冷,她还那么年少,冰冷的体温包裹滚烫灵魂,分明仰视着他又要本能掠夺。
她吻住了他的嘴唇。
男人的双唇亲吻时并不坚硬。
那双眼睛没有闭上,她要在心脏的剧震中望着阿萨德的脸,要看他被这个坠落的吻深深捕获。妈妈的爱是干涸静默的湖泊,是她亲手降雨造出湖水,所以要永恒倒映出她的爱。她耳边只剩心跳和血流的轰响,任性的孩子几乎怀疑自己要变成温血动物,被自己的情绪深深灼伤。
她抬起脸深深吸了口气。
手掌下的手腕挣动了一下,可是依然没能躲开。阿萨德是想要躲开的,可是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如果自己不真正用力甚至无法挣脱这看似柔软的禁锢。这年少天真的掠夺者怀着那样坏的信心深深吻他,知道怒火不会真正降临。
这次,终于不再是孩子式的吻了。她想。
她是多狡猾的孩子。在换气轻微的喘息间阿萨德几乎已经要用力挣脱,伊莱娅却贴在他的耳畔。
“妈妈。”她轻轻唤,趁他怔忡时又一次吻上去,撬开他的唇齿,让急促的呼吸都泄露。这过于侵略性的吻终于让阿萨德蹙眉偏过头,却被她捧着脸转回来。那个吻随即又像是撒娇,舌尖舔过他的唇,固执地不要他闭口拒绝。
不稳的呼吸相互沉重缠绕,手掌之下,手腕的力量渐渐松弛。年少的alpha吻着他,那双眼睛里跳动燃烧的喜悦实在太过繁盛了,只要目光对视就够流淌到另一颗心中。青年还是蹙眉,但是仰起脸承受那个吻。那像是痛苦的享乐,抗拒的愉悦,所有稀薄的道德与羞耻心都凝聚在他眉间,又被慢慢剥离。
“妈妈的心跳得很快。”伊莱娅轻声说,放开了他的手腕将手心贴在他心脏,好像要窥破所有淡漠下掩藏的波澜。但那种挑动只是轻轻一秒,很快她又握住了阿萨德的手腕,手指摩挲他腕骨旁淡青的血脉。这太体贴的孩子靠这样给他借口说一切都是被迫。
那真是个太缠绵也太漫长的吻。她非要靠这个把年长者磨得全无排斥,间隔数秒的停顿后还要索求无度地继续,好像她一定要从阿萨德的呼吸中呼吸,从他的唇中汲取生命。最后她终于亲够了,可还要赖在阿萨德怀里缠绵吻他的唇角,看他垂下眼帘看她。
却被他用手指抵着额头推开一点。
“搞不懂你心里都在想什么。”他低声斥责。
“在想妈妈。”她明明讲实话,反而像笨拙的情话。
在这人类流放之地法度废弛,有什么东西可以约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