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1/2页)

景照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腿:“……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不过,这个答案,已经完整地呈现在他们眼前了。

云猎早上把天花板错认成蓝天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在这个封闭的大楼里看到天空——

一整片无边无际、浩瀚壮阔的夜幕,正在他们头顶铺开。海浪缓缓地冲刷着远处的细沙,水光细弱,树影摇摆,残月之下,一切都显得暗淡而朦胧。看不清沙滩是在什么地方结束的,也看不清树林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生长的,未经工业开发的泥土带着草丛迎向他们,又消失在不远处起伏的坡度中。

他们掉下来的那个地方,正好是矮坡上一块巨大的沉积岩。岩层嶙峋,半遮半掩地露出后面空旷的夜色,只有一线薄云还在飘着。

除此以外,周围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桌子、椅子、照明灯。

没有天花板,没有门,也没有墙。

这根本不是一个房间——

这是座岛。

云猎听到身边有人低低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转头扶住姜君好:“你没事吧?”

姜君好反倒有些诧异,拍拍胸口:“你姐我好得很呢,怎么?你怕啦,没事,怕就抓紧我。”

云猎有点无奈:“这不是听到你吸了口气嘛。”

“我没有啊——”姜君好说到一半,又感觉有人拍自己,不高兴地扭过头去,“都说了我没事——”

江楼月冲她们缓缓地摇了摇头,比出一个“嘘”的手势。

在她另一只手所指之处,树枝投下的密影正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好像从晦暗里破开些许裂痕。光影斑驳之间,地上的灌木丛也似乎有了轮廓,隐约能够分辨出来一块木牌埋在其中。

那是块老旧得不知年头的告示牌了。边缘开裂,木纹深深,几乎可以见到液体随着时间流动、渗透又风干的痕迹。

不知是红得发黑的油漆还是血,在上面狂乱地拼成一句话,尾端生生地拉出来红痕,汁液淋淋漓漓地滴下来,犹如鞭子抽出的伤疤。

云猎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自言自语道:“快……跑……”

“快跑!”

vol3|04 谁逃谁追

跑得是真够快的。

枝桠从视线两侧闪掠过去,还来不及经由大脑识别,就已经被紧随而来的景色所取代。海风、树叶和口腔里灼热的痛感悉数流动起来,融成漂浮不定的色块,在人耳朵边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如果说“快跑”两个字还不足以让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么随之而来的枪声,比任何警告牌都要立竿见影——

云猎一把将景照拉开时,几乎能够感觉到以高速旋转的子弹正在破开空气,被火药烧热的气流翻覆汹涌,在她脸前险之又险地擦了过去。

“跑!”

在这稀薄的月照之下,森林昏暗有如群鬼,随风魆魆地摇晃着,哪里都看不见人影,却又好像处处都猫藏着人。枪声一发连着一发,子弹不断在他们脚后跟处溅起泥土,袭击者显然也正在追上来,而且铁了心要将几人留在这里。

云猎一边狂奔,一边在心里暗叫糟糕。原本就是敌暗我明,此刻这样跑动起来,脚步声钉铃咣当一大串,简直如同行走的活靶子,时刻宣告着自己的位置;而她却连敌人究竟有几个都不知道,只怕两侧还有埋伏,连拐弯或者分头逃跑都不敢。

“要不……我们……”面对扑在脸上的狂风,姜君好闭紧了嘴,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先躲进房间里……想想办法……”

这声音传进云猎已经有些缺氧的大脑里,才刚拼凑成一句话,就听江楼月当机立断说道:”不行——房间是原地形成的,那人越追越近,我们留在这里,只有——被他守尸——的份。“

她个头高挑,为了躲避那些东一簇西一束伸出来的树杈,时不时便需要低下头来,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景照那边是差不多的情况,这样一来,两人虽然步幅够宽,却都有些施展不开,速度反而渐渐落下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云猎把齐腰高的浆果丛拨开,低声问景照:“你从氪金阁里抽出来的武器,有没有无限弹药的那种?”

景照腰身一低,从树旁边绕过去,听到她这么问,便也意识到些什么:“虽然不能肯定池子里完全没有,但确实没抽出来过。你是不是觉得……”

“这个声音,一听就是步枪。”云猎接多了射击游戏的单子,对这些东西熟悉不过,耳朵听着身后密集的枪声,心里默默计数,“我们刚才一无所知地站在空地上,是再理想不过的狙击靶了;而如果对方手里有机枪,借着突袭之势,也完全可以用火力就地把人压制住。但那人只选择用步枪,可见手里没别的枪械了……如果不是无限弹药的话,再撑十枪,那人总该换弹的!”

她心思急转,说出口的时候,却只来得及喊一句“等着换弹”,便刹住话头,脑袋一歪,从直直朝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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