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难免心情不好。
姜真当时只以为所谓的?丧亲,是指她死去的?母后,青夫人的?亲姐姐。
青夫人能这样明目张胆地恶心她,果然是要有什么动作,皇帝虽然不怎么上朝,但这些天?,已经远远超出?平时放肆的?行径。
姜真求见了几次,都被拦在?门?外,里面纵情声色,她还能听见男人沉重的?喘息,和因为疲惫而发出?的?呼哧呼哧的?恶心声音,便没有再求见过。
再听见皇帝的?消息,据说他?身体?也渐渐有些不好了,昨日晚上突然从床上倒下来,吓得殿内的?人惊慌地四处寻太医,这消息便很难瞒住了。
姜真的?人,知道得更多一些,听闻皇帝那?晚有些力不从心,那?些神?鬼术士,便喂了他?些药。
是什么药,也不必知道了。
皇帝虽然被太医施针救了回来,却也只能卧在?床上,一日比一日虚弱了。
姜庭久违地进宫见她,姜真唯独这次没催他?回去,想着皇帝卧病在?床,应当没有心思对姜庭做什么。
她从书中抬起头,望见姜庭笑晏晏地走到她桌案边,翘着腿如同在?自己屋子里一般自然。
姜庭想和她呆得再久一些,便缠着她下棋,玩连珠就算了,下三?个子还要反悔两?个子,姜真一时有些后悔同意和他?下棋。
她刚想找个借口?,将这盘烂棋推了,便来了一个御前的?太监,传皇帝口?谕,让姜庭过去。
彼时,姜真只以为是一场短暂的?训话。
她等在?葛阳宫里,怕姜庭回来时闹腾,并?没有让宫人撤下那?盘棋。
今日有他?喜欢的?菜,芙蓉虾、炸鸭腿,她等着他?回来吃饭,一等就等到了黄昏。
漆黑的?浓夜转眼覆盖了上空,万籁俱歇的?诡异寂静笼罩在?她目光所处的?地方,几乎将所有的?东西都隐没在?黑暗里。
姜真僵硬地坐在?院落里的?石凳上,望着天?空,不其然地又回忆起一场噩梦,黯淡的?上空有一丝红光闪过,宛如星宿流转。
她安静地坐在?一片死寂之中,心中升起阴霾。
原本已经稍稍停歇的?风雨,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又开始剧烈地暴动起来。
姜真自己撑起伞,刚想踏出?殿门?,不远处奔来一个模糊的?声音,递来密信,还没说话,就生生跪在?她面前,倒下,昏死过去。
噼里啪啦的?雨点声覆盖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只含着呼啸的?风声,拍打着屹立的?宫墙,来回冲撞。
姜真深吸了一口?气,甚至没有转身回宫殿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就着纸伞,狼狈地抠开密信,抽出?里面只写了寥寥几句的?信纸。
边关反,旗号封,不日下京。
叛乱四起,各地官府无暇顾及京城,望保全自身,切勿涉险。常。
信纸泡在?雨水里,湿软地黏住了她的?指尖,姜真仰头,剧烈的?疼痛伴随着灼热在?她脸上扩散开来——
她用指尖一点点碾碎了湿透的?信纸,白色的?碎屑落在?地上,瞬间被雨水冲刷。
晾干湿透了的?土地,需要将近八九天?的?漫长日子,而再次被大雨淹没,却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间。
她握住伞柄,一个人冲进了雨幕之中。
大火
倾盆的雨声?在耳边回荡, 宫里的声音愈发趋近于死寂,雨中模糊的光点,像一双眼?睛一般, 忽明忽暗地注视着她奔跑的身影。
没有人。
姜真循着记忆里的路径走到皇帝休憩的宫殿, 门口没有守卫, 也没有说话?的声?音,她走过去,只?听到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在仿佛只有她一个人的空寂之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 让她心头一颤,猛地转身。
纷扰的嘈杂声?中, 她听到了清晰的啜泣声, 那么熟悉。
雷声?在云层里隐隐翻滚着, 电光闪现, 姜真握紧了伞柄, 看见了白光一闪而过时, 脚下?被雨水冲淡的鲜红血迹。
她背脊蹿上凉意。
一道道闪电打过来,天边扬起淡淡的银光, 姜真踩过浑浊的雨水,发现宫殿的大门是开着的。
一地的尸体, 七零八碎地卧在宫殿的地板上,瓢泼大雨吹进?殿内,将鲜血冲得一路蜿蜒流淌。
姜真望向漆黑的深处, 猛然间, 一道曲折的电光穿过云霄,在这一瞬, 宛如白昼般的殿内,姜庭跪坐在地上,安静地看着她,手掌鲜血淋漓,鲜红的血迹从腕间滴落,他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覆灭头发的头颅。
“轰隆——”
如同?被巨轮电压过的雷鸣,在电光暗下?的瞬间,迟迟落下?,打破了殿内诡异的平静。
姜真手里的伞,顺着风落在了令人作呕的血水里。
姜庭怔怔地看着她,迟疑了片刻,手脚并用地爬到她身边。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