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潮湿的牢狱中,不知何处而来的水声滴滴哒哒响起,伴着血腥的味道。
杏婳儿坐在牢房中,环视着四周黑漆漆的石墙,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可真是倒霉,离开青丘没
多久,就两次进了牢房。
第一次是在降妖司,第二次是这帝都大牢。
她在这里被关了叁天,金朝雾和绯颜都来看过她,金朝雾说一定会查清楚此事,还给了那两个衙役不少银两打点,让他们对杏婳儿多照顾些。所以她这几天在牢房中倒也没受太多委屈,
可是……她却自始至终未看到空烟寐身影。
她心中难免失落,也许……是自己一厢情愿吧,或是会错了意,他或许根本就没那么在意自己。
她正这么胡思乱想着,牢门突然被打开,两个她从没见过的将她粗鲁的拽了起来,瓮声瓮气的喊道,
“张大人要见你,快跟我们走!”
杏婳儿被被推赶着走到了一间更加阴暗潮湿的内堂中,那些狱卒的动作有些粗暴,她不由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站稳。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灰尘飞扬,还有诡异的声音在牢房的角落里响起,
两名官差,一人手捧文房四宝,一人手捧状纸放在杏婳儿面前,要她签字画押。“姑娘,画押吧。”一名官差开口道。
她看了那状纸上的内容,不由脸色一白,看着案堂上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摇头辩解道,
“滇王和苑主没有指使我投毒,更没有想要嫁祸给在山东运粮的靖王,我们是被冤枉的!还望大人明察。”
“大胆!我告诉你,你最好乖乖说出实情!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几百条人命!撒谎可是要掉脑袋的!有人曾看见滇王给你的密信,你还想抵赖!!”&esp;张大人将一封信仍在了她面前,面色含怒的大声道。
“不,这信上所写不是真的……而且这也不是滇王的字迹!”
“大胆刁民,事到如今,还敢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苑主是和滇王都是好人!我们不会在粥里投毒!”
那张大人忽而转了转眼珠,奸笑着靠近杏婳儿威逼利诱的低声道,
“只要你在这张纸上按下手印,指正是滇王指使你这么做的!你便可以免了这牢狱之灾,否则……后果不是你一个野丫头能承受的!”
“不,没有人指使我,我不会在这张纸上画押的!”杏婳儿拒不画押,她跪在地上挺直了背脊争辩道,一双清明无垢的眼眸里一片坦然,像是草原里开的白色风铃,不染纤尘。
“你!你这丫头难道想将牢底坐穿?!若是你不肯画押,就
一辈子别想走出这牢房!”
牢狱的高处,暗格后坐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瘦削男子,男人的面容看不太清,只能看到那比雪还惨白几分的肤色,偶尔闷咳数声。
“先生,那小女子仍是拒不画押,如何是好?”
“用刑”身披黑袍的男人淡淡扔下一句话,微微沙哑的声音无无情无绪。
身旁的灰衣男子机械的点了下头,立刻下去了,很快楼下的牢狱里便响起了洪亮的呵斥声
“大胆刁民,证据确凿,还拒不画押,来人,上刑。”,力
她话音一落,立刻有两名官差出列,手拿夹棍走到杏婳儿面前。
“姑娘,你就乖乖画押,也省得受这夹手指的罪。”一名官差看着杏婳儿有些发白的好心地劝道。
“我不会说谎的”&esp; 杏婳儿看着那渐渐逼近的夹棍,紧紧咬着唇道,
“你们还楞在那干什么!?还不上夹棍!”许大人一声洪钟般的怒喝,那两名官差不敢再耽搁上前,一人拉开夹棍,一人抓住杏婳儿的双手,把她的手指往夹棍中间的空隙塞。
“不要,不要……放开我……”杏婳儿使出吃奶的气力,想要挣脱,但是那细白如玉的手指仍然被塞进了夹棍的空隙中。
许大人坐在公案前,眯着双眼,没有理会杏婳儿的挣扎,一声令下。只见两名官差一人拉住夹棍一头,用力一拉,夹棍不断地缩紧,用力地挤压着那双纤细的手指。
“啊!”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从手指清晰传来,杏婳儿痛得冷汗涔涔,她的手指在夹棍的挤压之下,很快便血肉模糊,她浑身瘫软在地上禁不住的痛叫起来,一声比一声痛苦凄厉。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认不认罪,画不画押?”张大人不为所动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厉声喝道。
“我没有投毒……如何认罪画押?”所谓十指连心,杏婳儿脸色惨白,发丝湿黏黏的贴在脸上,粉嫩的唇也被她咬出了斑斑血色,她痛得浑身都都抽搐,丝丝妖力在她身上暗暗浮动,却又很快放弃了,若是现在让他们发现自己是妖物,便更会将所有罪名都加给她,而且还会连累苑主。
不行,一定要忍不住……
“嘴到是挺硬,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挺得过重刑?继续用刑,本官到要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夹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