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他不斗法,全以力量压制。宋明义胸口一沉,喷出一口血,想拿法器却被擒住手,想念咒却发不出声,苍老的双目勃然怒视他。
“师叔。”徐云书咳嗽了几声,用嘶哑的嗓音说,“我叫您一声师叔,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可若阿星出了事……”
他看了眼阿星脸颊的淤伤,寒声道:“我不会像师父那样放了您。”
“怎么?你想杀了我?”宋明义眼底露出癫狂的笑。
“她身上的绳只有我解的了,你大可以威胁我试试。”
徐云书不会威胁人,说不来狠话,更不嗜暴力。
他是个对鬼都很温柔的小道士。
可宋明义伤了阿星,他注视着老道狰狞丑陋的面孔,膝盖猛地下压,朝他脸上狠狠打了一拳。
他松散褶皱的皮肉瞬间高肿不已,浮现一大块淤青。宋明义胸骨断了一根,因那拳而猛烈咳嗽,从口中吐出一颗带血的牙。
徐云书垂眸冷冷看他:“师叔,你绑得她很难受。”
宋明义痛苦地发出叫声,没想到徐云书会直接动手。
体内断裂的骨头如尖刀磨着他的肉,他挺不了胸,动不了身,如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冷汗涔涔流下,宋明义额头青筋跳起,低喘着气向徐云书求饶:“你且松手,我替她解绑。”
两人此时皆是血肉之躯,青天白日下触不到鬼魂,要解绑必须先离魂。
离魂便是将自身肉体交到对方手上处置,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因为肉身一旦被毁,魂便彻底成了阴魂,再回不去阳间。
考虑到这一层,徐云书微微松了力道。
宋明义不动声色咬下齿间含着的禁药,混合着口中血液吞下。趁徐云书松懈之际,他突然暴起,也不知哪来的力推开了徐云书。
剧烈动作带动全身血脉爆裂,宋明义喷出一口鲜血,却仍不停下,猛然间扑到了阿星身上。
徐云书大惊,紧随其后扑了过去,可慢了一秒,那老头已强行将阿星送进了躯体之中。
阳人的确触摸不到鬼魂,可宋明义诡计多端,他和徐云书体质相同,身体中皆能承载两个魂魄,只要他把阿星装进身体,便能自由随心地控制这外来的鬼魂。
“哈哈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流着鲜血,疯狂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徐云书厉呵一声,一把掐住宋明义脖颈,将他从地上拖拽起来,咬牙道:“把她放出来。”
脖颈受到桎梏,宋明义难以呼吸,可依旧在笑,一字一顿问:“你敢杀我吗?要不要、我让你看看她现在的状况?”
阿星浑身发疼,蓦地惊醒。
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黑洞洞的,散发着尸体的恶臭。
她想要捂住口鼻呕吐,却发现手脚都被绑起。意识回归,四肢无尽的痛也传达到大脑。
阿星的身体像是从高楼上坠落,摔得血肉模糊,再重新拼凑起来那般疼痛。她冷汗直流,手脚止不住地发抖。
低低哭叫:“好痛……”
忽地,耳边传来徐云书的怒喝:“我叫你放她出来!”
徐云书这一拳又要打下,宋明义硬生生将阿星拽出去顶包。
只见老头狞笑的脸转为惊惧不定的恐慌,嘴里喊道:“徐云书,我好痛、好痛,呜呜……”
徐云书的手霎时僵在空中,随后垂下,“阿星……”
他叫不到她,宋明义又出来了。
宋明义的身体和徐云书的完全不同,徐云书的体内是温暖舒适的小房间,宋明义的是逼仄恶心的污水沟。
阿星被丢回臭水沟中瑟瑟发抖,眼泪直流。
想要挣扎,发现越动,身上绳子缚得越紧。
身上到处是勒痕,甚而衣服也快破裂。
意识又开始流失,她听不到徐云书说话,低呜着:“徐云书,我好痛……”
阿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只是高高兴兴想去鬼市买件漂亮衣服穿给心上人看,为什么有讨厌的老道士要抓她走,她做错了什么。
“徐云书,呜呜……”
徐云书看见宋明义眼里掉出泪水,那眸光中的晶莹刺痛了他的心,他恨死自己的纰漏,更恨不得在他身体里的是自己。
阿星的魂那么弱小,进了老道士的身体,便只能任他支配,就算宋明义想杀了她也轻而易举。
宋明义暂且舍不得杀这痴鬼,但他必须要让年轻道士为他的冲动付出代价。
没了拐,他残破的身躯甚至站也站不起,只能躺在满是污泥的地上。
可宋明义知道,现在主动权在自己手中。
他再次露出疯癫的笑,用血肉模糊的嘴说:“你既叫我一声师叔,我们也算叔侄一场。或许你跪下向我磕头认错,我能好心原谅你,放了她,然后咱们两不相欠。”
黄昏将至,荒村里唯一留下的那户人家开始做饭。
屋顶升起青灰色的炊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