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闹?明明被烫伤的人是我,你却要维护这个贱人,凭什么!”顾依柔红眼怒吼。
“住口!”
听闻动静的镇北侯顾北宴穿过人群,朗声呵斥。
“来人,把小姐带回去休息!”
丫鬟们听令,立即上前。
“都滚开!我不回去!”顾依柔发了疯似的甩手嘶吼。
下人们一时进退两难。
“老夫的话不管用了吗?还不带走?”顾北宴面如黑炭,憋着怒意。
好几个丫鬟硬着头皮把人强行带走,顾依柔疯狂挣扎,发狠的声音却越来越远。
宴厅很快清净下来,顾辞汐面色愧疚的委身鞠礼,“爹,大哥,都是我没看好妹妹,才会闹成这般模样,我定会反思己过。”
话落,自责的目光又落在众位宾客身上,不疾不徐:“扰了诸位兴致,是我的罪过,还望海涵,今日府中流水宴席,菜肴佳品,诸位慢慢享用。”
此间的落落大方与方才顾依柔的撒泼怒骂简直大相径庭,宾客们即便嘴上不说,心中也早已拿来作比较。
再度委身鞠礼,顾辞汐面带歉意的告退。
垂眸间,她眼底划过冷冽,绕过顾赦,脚步看似无意,却是故意往聂绝尘所在的位置倾过去。
越过他身侧的刹那,顾辞汐将不动声色的将掌心纸条塞过去,面色自然的像没发生过一般离开。
聂绝尘低眸凝视了一眼掌心的纸条——
当心太子。
黑眸微闪,他抬头瞧着她的身影,神情复杂。
她竟就是当年救他的女子!
酒中有鬼他已然猜到,可如今时隔多年,她为何还要帮他?
一时难以勘破其中缘由,聂绝尘将纸条隐入袖中,不动声色的回归男席。
寿宴并未因这个小插曲出问题,反倒更加热闹。
聂绝尘以身体抱恙为由,也再未碰过酒。
待寿宴结束,宾客离席已是暮色晚晚,顾辞汐正坐在屋里翻看医书,丫鬟绿绵便急匆匆的赶进来,“大小姐,老爷叫您过去一趟。”
意料之中的顾辞汐面不改色放下医书,稍微收整了一下便起身过去。
绕过游廊,还未进门,顾依柔哽咽的嗓音便从屋里传来——
“爹,女儿什么样您不知道吗?寿宴这般大事,女儿怎可能如此胡闹,若非有人算计女儿,女儿怎会如此不知轻重?还请爹爹为女儿做主啊!”
顾辞汐淡淡勾唇,提裙踏进去,“妹妹此话何意?”
瞧见她,顾依柔掩在袖中的手忽的攥紧,眉眼却红楚可怜,“姐姐,从你打翻梨汤开始,我就觉得奇怪,我对姐姐一片真心实意,姐姐为何不肯放过我?”
“哦?”顾辞汐淡淡扬眉,“此话怎讲?”
“我也不愿意相信是姐姐,可我今日几乎是时时刻刻与姐姐待在一起,姐姐叫我如何想?”她说着忽然抬手摘下鬓边海棠,“姐姐还特意为我别花,亲切有佳,可如此又为何会打翻梨汤?”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便请府医吧。”顾辞汐不疾不徐的看向顾北宴,“爹,您意下如何?”
顾北宴沉着脸,应下。
来回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府医便来了前厅,左右仔细查将海棠查验了一番,最终摇头,“此花不过是最正常的花,并未有任何毒性。”
“怎么可能!”
顾依柔不信邪,“你再好好查看查看。”
府医无奈,便只好又验一遍,却还是得出无毒的结论。
顾依柔震惊不已,难以相信。
这朵海棠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见她愣在原地,一旁的镇北侯夫人容氏心疼不已,连忙出声为她说话:“老爷,柔儿还是个孩子,此事她定不是故意的,以往柔儿多孝顺,你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柔儿只要知错就改便善莫大焉。”
此话一出,顾辞汐心中凉了几分。
“爹,我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那般蠢事,我自知丢了府中的面子,要打要罚我都认,只求爹爹与大哥不要因此事气坏了身子。”
迅速反应过来的顾依柔顿时以进为退,声音沙哑哽咽。
“自然要罚,顾家向来赏罚分明,家法自不可废!”顾赦毫不因此心软,“况且,你最该道歉的是汐儿,她被你如此冤枉却一字未曾辩解。”
顾依柔闻言,泪珠直掉。
“你大哥说的是,家法不可废,便罚你跪祠堂三日,抄写经书三卷,好生面壁思过。”顾北宴声音沉沉。
容氏瞧顾依柔面色惨白心疼不已,“柔儿这文弱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她一时心急,责怪的看向顾辞汐,“她是你妹妹,你怎可如此狠心?不过是件小事罢了,你二人乃姐妹啊!”
顾辞汐心中冷意顿生,她暗中捏紧掌心,直直盯着容氏眼眸发问:“母亲心疼她受罚,可曾想过我受冤?究竟谁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容氏眼睫忽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