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心转开视线,“没什么。”
江羽笑了下,拿开杓子,把最后一口汤喝掉,苏砚心条件反射地站起来,伸手去接。
“没事,我自己来。”江羽作势要去够拐杖。
苏砚心从她手里把碗拿走,“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不是开玩笑,现在不注意,等老了广场舞都跳不过别人。”
江羽脸上没什么表情,怔了几秒钟,勾唇笑出来,她抬眸朝卫生间看了眼。
苏砚心从卫生间出来,抽了张纸巾擦掉手上的水,江羽对她客套地笑了下,说:“今天来这趟辛苦你了,又送汤又洗碗的。”
“干嘛总这么客气。”苏砚心借着玩笑把真心话说出来,“显得很见外。”
江羽沉默了一秒,“不好意思,职业习惯了。”
经纪人这个职业说直白点就是服务人的,对内事无巨细,在外八面玲珑,时间久了,“辛苦你了”“麻烦你了”“不好意思”这类的词儿已经深深刻在脑子里,形成肌肉记忆,习惯性地用在一些对话的开头。
苏砚心清楚这只是借口,但还是顺着台阶就下了。
她知道嫉妒心这东西害人不浅,那天就是因为生妒,才会口不择言,所以今天故意藏了些情绪。
苏砚心忍着不去问,你和叶蓁蓁平时说话也这样吗,转头看眼桌上的水果,岔开话题:“给你剥个橘子吃?”
江羽摇摇头,“我吃不下了,你吃吧,橘子很甜。”
吃了两道饭,东西确实也没地方装了,苏砚心没有勉强,自己拿了个橘子,心不在焉地剥着,剥完往嘴里塞了一瓣。
眼睛忽地亮了下,苏砚心低下头看手里的橘子,难以置信。
这么甜。
江羽看见她的反应,笑了下,问:“是不是很甜?”
苏砚心立马点头,追问了句:“哪家买的?”
“叶蓁蓁买的,回头我帮你问问。”
苏砚心表情怔了下,悻悻垂下头,酸不拉几地说了句:“她对你真好。”
江羽笑着说:“她确实很会照顾人。”
说起叶蓁蓁时,江羽总会笑,苏砚心咂摸下嘴,橘子的果肉味同嚼蜡。
苏砚心低着头,择上面的白丝,“我跟她交往不多。”
“也是,你们拍上部戏时对手戏不多。”江羽说,“不过不要紧,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可以慢慢认识。”
苏砚心轻嗯了一声,将择干净的橘子瓣放进嘴里,嚼完咽下,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句:“你们认识挺久了吧?”
“是啊,认识好多年了。”江羽说。
苏砚心苦笑了下,心里莫名抗拒知道有关她们相识的细节,最终两个字结束了这个话题,“挺好。”
橘子吃完了,天也聊完了,约莫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江羽问:“需要我帮你把保温桶腾出来吗?”
苏砚心听出赶人的意思,自嘲地问:“和我待在一起是不是还挺无聊的。”
病房里静了几秒钟。
江羽说:“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砚心想用笑容掩饰过去,但发现笑不出来,忙转头看眼病房外面,又看窗户,遮掩脸上的无措,随后慢慢低下头去。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江羽,我有点体会到你当时的心情了。”
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江羽看了苏砚心一眼,像是很感兴趣,“我当时的心情?什么心情?”
万般情绪在心头,实在太沉重了,压的人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好像怎么说都是错。
苏砚心眼皮低低地垂着,轻摇了下头,“没什么。”
这幅样子不太像是没什么,但苏砚心明显不想说,江羽也就没多余去问,随口扯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今天怎么来的?”
苏砚心抬下眼,说:“开车。”
江羽问:“路上不堵吧?”
“还好。”
江羽点下头,“回去要是堵的话,上高架绕一下。”
话题莫名又了绕回来,担心苏砚心再次误会,江羽补了句:“晚高峰车多,可能会堵。”
字面意思,想待到傍晚再走也可以。
苏砚心问:“你不是今天下午出院吗?”
“是。”
这么看前面那句只是客套话,但这次苏砚心没再抓着不放,因为江羽已经够给她面子。
苏砚心见好就收,问:“出院手续办了吗?”
“还没。”江羽说,“医生两点钟过来。”
苏砚心看了眼手机,说:“那也快了。”
江羽住院期间被叶蓁蓁塞了不少用不上的物品,这些物品堆放在柜子显得十分杂乱,苏砚心询问江羽是否需要帮忙提前给收拾妥当。
江羽说:“不用,护工等会儿就来了。”
苏砚心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