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谁在背后搅局,事情就变得简单,靳以宁也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
但靳以宁所有的计划部署都落了个空,那晚雨天大马路上一叙,边亭忽然消停了下来,不再给他找麻烦了,之后更是索性不见人影。
这正合靳以宁的意,边亭不在,他正好趁此机会,推动自己的进程。
没了边亭从中作梗,一切都变得顺利了许多。但是一个多星期之后,靳以宁去蒋晟家吃饭,依旧不见边亭。
蒋天赐端着酒杯侃侃而谈,丁嘉文依旧不分场合搂着女友秀恩爱,靳以宁看着左手边空空荡荡的座位,开始觉得不对劲。
人是他亲自赶的,现在边亭如他所愿不再出现,他反而又不痛快了。
饭后,靳以宁留下来陪蒋晟下了几盘棋,旁敲侧击,向蒋晟打听边亭的情况。蒋晟手执黑子,望着棋盘兀自沉吟着,过了许久才告诉他不用担心,边亭被他派出去做事了,很快就会回来。
蒋晟的顾左右言他,让靳以宁相信,边亭那边肯定是出了问题。
第二天下午,靳以宁就提着一袋饮料,去了自家楼下的停车场。
尽管前次见面,靳以宁已经让边亭把他身边的人撤走,但要边亭乖乖听话,是不可能的。安排在他身边保护的人一个都没见少,每天三班倒,雷打不动。
这倒给靳以宁提供了点便利,比如,探听消息的时候。
第一个看见靳以宁过来的,是暴森。原本他坐在驾驶座里,双脚翘在窗框上玩报纸上的填字游戏,见靳以宁朝他走来,连忙缩回脚正襟危坐,“靳总,您来了。”
其他人见状,纷纷从车里下来,和靳以宁打招呼。
今天阿乐也在,靳以宁主动找上门,他瞬间提高警惕,前段时间边亭私下怀了他多少好事,阿乐可是门儿清。
事实上,阿乐至今不明白这两人是敌是友,更不清楚边亭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边派人保护他,一边各种找人麻烦。有时他甚至怀疑,大哥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头一天还亲自带队把人家的船砸得稀巴烂,第二天临走前,交代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要保护好靳以宁。
阿乐想到这里,抬头看向靳以宁,靳以宁也已经来到近前。他应该正准备出门锻炼,一身休闲运动装,身上没了那股疏离感,态度更是令人如沐春风。
“辛苦了。”阿乐的目光,靳以宁早就注意到了,他若无其事,递上饮料,“下午容易犯困,喝杯咖啡提提神。”
暴森他们不敢擅自做主,纷纷转头看向阿乐,阿乐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袋子,“谢谢靳总。”
小弟们七手八脚,分完了袋子里的咖啡和点心。温暖送完了,靳以宁并不急着走,他也从袋子里取出一杯,和众人一起靠在车前,喝了起来。
下午茶时光是难得的闲暇,有靳以宁这尊大佛在,大伙儿也放松不起来。今天靳以宁来这一趟,分明是带着目的,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把“与民同乐”进行到底。
这可把阿乐难受坏了,他好一番抓耳挠腮,终于开口主动问,“靳总,您今天来,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靳以宁瞥了他一眼,阿乐一时眼花,居然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这么长的一句话。
“你们边哥,最近很忙?”靳以宁喝了口咖啡,态度轻描淡写,语气漫不经心。
“呃。”阿乐嘴上一个磕巴,心里大骂自己多嘴,小弟们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然而这几人的反应,已经给了靳以宁答案。
他放下杯子,问,“他出事了?”
阿乐几乎把头皮挠得着火,边哥的嘱托他还记得,让他们保护好靳以宁,不要多嘴。但靳以宁的态度,又让他不知该如何拒绝。
“边哥被警察带走了!”
暴森的神经比电线杆还粗,阿乐这厢反复纠结挣扎,他的话已经脱口而出,拽都拽不回来。
靳以宁听完,扭头看向阿乐,那意思很明白,点名要他展开细说。事情既已捅破,阿乐也没什么好继续隐瞒,三言两语,补足了事情的经过。
“前次您去医院的时候,不是发生了枪击吗,这消息不知怎么的,就传到条子那里去了。上周我们去码头接完货回来,边哥就被警察带走了。”
“上周?”靳以宁追问道,“具体是什么时候?”
阿乐说了个时间点,靳以宁回忆了一番, 居然就是边亭和他见过面后不久。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和我说?”靳以宁的表情彻底紧绷了起来,语气也不如先前从容淡定。
阿乐几人一脸莫名其妙,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和你说?
原来精神分裂的不止一个边哥,眼前这位也有点问题。
这样大不敬的话,阿乐可不敢当着靳以宁的面说,好在,靳以宁很快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问题,很快就放缓了语调,摆出随口一问的模样,“他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