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亭承认,这些年他为靳以宁做的事,背后很多都是为了达成他自己的目的,这点他无法否认。
“你尽心尽力保护我,为我换轮椅,陪我复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只为了换得我的信任,后来甚至…”
后来的事,靳以宁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说,“你为了利用我,费了不少心思,说了不少谎,通过我,你成功让江旭耀被捕、廖文希垮台,东南亚水路被毁。就连四海集团这些年走下坡路,都和你有关。”
“是。”
边亭无从为自己辩解。
“你也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一定很苦恼吧。”靳以宁轻笑出声,脑海里浮现出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自嘲道,“没想到你豁得这么出去,为了完成最终的计划,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边亭缄默无言,他如一片早已破碎的冰面,任凭靳以宁用言语,在他身上砸出一道又一道裂痕。
“所以这么多年。”靳以宁的侧影被烛光映衬得模糊,仿佛下一秒就要融进烛火里,“你还有什么事是骗我的?”
边亭鼓起最后一点勇气,深深望向他的背影,“还有一件。”
这次,他终于多说了几个字,“和你上床的那个晚上,我没喝醉,还有当初廖文希的药…”
也不至于让我理智全失。
靳以宁嗤笑出声,摇了摇头,如今再回想过去的事,只有一种无力的荒谬感,倘若没有发生这些事,他或许不会和边亭走到今天这个境地。
事到如今,又如何让他相信,那些午夜里的沉沦与放纵,给予和索求,不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到这里差不多可以了。”靳以宁将纸折的元宝扔进火盆里,盆里的火苗瞬间蹿得老高,“你现在回来说这些,又有什么目的?”
边亭自露面起,表现得都很克制,但是此刻,靳以宁的这一句话狠狠刺痛了他,让他的情绪骤然失控。
“我没有目的。”
他往前迈了一步,试图靠近靳以宁一点,眼里有些无措,也有仓惶,“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喜欢你是真的,这些年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对,我是从头到尾都别有用心,也对你说了很多谎,但在你的事情上是真心的…”
话说到一半,边亭愣住了,他苦苦埋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竟如此轻易就脱口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委屈涌上心头,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潮气。
但他很快就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这句话以平静的语调结尾,不露出半点破绽。
边亭往后一步,退了回去,“算了,不重要了。”
因为他也意识到,他所谓的“真心”,在他把靳以宁迷倒绑架走,在他用枪指着靳以宁的那晚,已经失去了意义,一文不值,现在再提起,也不过是让彼此难堪。
一颗包裹在层层谎言下的真心,又有谁会相信呢。
“是我的错。”靳以宁果真毫无动容,面对边亭这段近乎撕心裂肺的告白,他平静到冷漠,“我早知道我们不是同路人,还抱着侥幸,一再强求。我察觉到你有异,还自欺欺人,给你找各种理由。”
甚至还曾为了他,生出过不切实际的妄想,有过不应该的动摇。
“事到如今,没什么可说的,我理解你的立场。”靳以宁低头,看向地砖上纠缠的影子,“我不怪你,但不想再见你。”
剩下的半句话,靳以宁没有说,也没有必要再说出口——也不会再爱你了。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文案最后一趴了t t,刀发完了,要开始圆了。(老实巴交)
◇ 就是靳以宁
那天的边亭,就像断了片,对那个晚上的记忆,始终停留在靳以宁那个决绝的背影上。
后来他是怎么和靳以宁道别,怎么离开灵堂,怎么回的家,他全然记不清了。
如酒后做了一场大梦,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地球不会因为人类的悲欢而停止转动,痛苦也好,开心也罢,太阳总是照常升起。
边亭的身体也逐渐康复,在这之后,迎接他的各种审查和心理疏导治疗,等到一切都结束,晃眼又是一个多月,到了边亭要离开的日子。
因为他是秦冕的线人,再加上在蒋晟一案上立了大功,对于边亭在四海集团期间一些不得已的行为,法律给予了豁免,边亭很快就彻底恢复了自由。
在警方给出的两个选项中,他选择离开港城,用一个全新的身份,去国外生活。
航班定在今晚九点,出发之前,边亭去了趟华龙寺,蒋楚君的骨灰就存在这里的地藏殿里。
“蒋老师。”边亭看着照片上永远年轻的面容,“我要走了。”
来之前,边亭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对蒋楚君说,但当着她的面,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甚至不确定蒋楚君如果还活着,会不会恨他。
所以边亭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把灵位前的供品清水全部更换了一遍。
他洗干净花瓶,把新带来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