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二师兄别忙着生气,咱们都是修道人, 目空一切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此时倒是总有人与他唱起了反调。那人衣衫缭乱, 虽是挂了一身道袍,但好似是在地上打滚的泥猴子。
他长得反倒是一张俊朗容颜, 笑起来, 一双眸子弯成了两弧圆月。
“三师弟,往日目无尊长,不知忌讳的,可不就是你?你稍稍敬畏一二, 功法也不会停滞不前了。”常剑庭呵斥道。
叶兴舟捂着耳朵蹲了下来, 嘀咕道:“不听不听, 王八念经。都这么多日子了, 剑庭怎么还是这么唠叨。”
这里争吵正烈。
“不尊外道便是。”有人仿佛一锤定音一般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沈入忘看了一眼,秦纨此时正拿着长剑轻轻擦拭。
“这世上有很多所谓的神明。魔族有自己的魔尊;佛门也有自己的菩萨佛祖;更别提自人们口耳相传的诸天神明,可这些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秦纨难得提许多的话语,而且是这般大道理。
“我们存乎一心便是了,不必和这些与我们无关的东西为敌,也不必在意他们,若是遇上了,便权当是成道路上的阻碍,一并斩杀便是了。”他将长剑收回自己的剑鞘之中。
诸人不多言语,只是仿佛有了几分明悟,便连一贯桀骜不驯的沈入忘也都上前,拱手行礼。
“谨遵大师兄教诲。”
……
“这可不是我的神。”
沈入忘擦了擦嘴唇,他素来百无禁忌,从最初的庆周大喊大叫起,心中有的只是不耐烦。
他并非拿血肉菩萨没有办法,菩萨再强不过是泥胎得了灵识,对他来说,只是棘手一些,他怕的并非是这些东西。
只是到了如今,若是再藏拙,恐怕就连自己的这条小命都要搭上去。他心中气恼,他还是伸出手。
他自打在黑庙之中与鸠摩罗会面,从他手中得了全套的传承,原本还算是有些生涩的招数早已融会贯通。
他在龙魂一战之中并未收取全功,便被秦纨搅和,如今他自然是想要找回场子。
他打出一拳,却是正中扑过来的木鱼面门,出人意料的是,刚才还水火不侵的的木鱼居然猛地倒飞了出去。
而沈入忘静静地站在原地,包裹着他的却是黑红色的诡异气流。
原本尚算俊秀的面孔,变得狰狞万分,犹如是来自异界的修罗。
就连站在沈入忘身边的庆周都颤声说道:“这……这是魔功啊!你是魔族中人?”说着仿佛有些难以置信地又掐指算了起来,满头的汗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而其余几人听闻魔族之名也都变了颜色。
沈入忘却懒得理会他们,他和血肉菩萨就此撞在了一处。
只是思绪飞扬。
“想不想学这个?”他那时候还在山上,曾有人那么和他说着话。
落鸿山,宾客盈门,这里并不会阻拦凡人上山,只要过得了门前的大阵,便都是落鸿山的座上宾。
所以时常会有不知名的闲云野鹤到此驻足,而师父也额外在山间开辟了一处道场,虽是简陋,但也足以替这些同道遮风挡雨。
那是一个衣着华贵的红衣公子,他更像是凡间的君王,而不像是一个修道人,在他的腰间别了一个狐狸的面饰。
当沈入忘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演练某个魔术。
沈入忘看着一枚红黑色的球体在他手中忽上忽下,像是有了自己的灵魂一般,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想要触摸那枚法球。
他那么问到,他当即便应了下来。
小道士自小便没有什么师门道理,他觉得好玩便要学,觉得有趣便去做,从来便都是百无禁忌。
他零零星星地学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法门,但始终不得要领。
直到有一天。
那人忽然不见了。
这门本事便在沈入忘的记忆之中缓缓断绝,直到遇到了鸠摩罗。
此时的他举手投足仿佛有巨大的力量,就连肉身菩萨仿佛也本能地觉察到了危险,两者交战,居然是沈入忘赶着那菩萨逃窜。
两人在房中追逐对抗,忽然之间,仿佛被沈入忘觑见了机会,他一拳打在肉身菩萨的脸上,顿时那张青面獠牙的脸,居然在第一时间就出现了裂缝。
旋即裂缝居然越来越大,而血肉菩萨也凝滞在空中不再动弹,沈入忘的手缓缓落了下来了,随着佛像开裂,那佛经的吟唱声居然停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那座菩萨的变化。
他正在不断变得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肚子里脱壳而出,这时,他急急忙忙地翻回了原本的位置,盘膝坐下,面色肃穆。
纵横的魔气被吸收殆尽。
庆周咽了口口水,而后说道:“这好像不对头吧……看她这个架势,怎么像是在下蛋……菩萨怎么会下蛋。”
他说到一半彻底不自信了起来,像是连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