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出现在两大一小、三棵兰花树下,戚葭落脚不稳,下意识向前一栽。
虞白溪握着他手腕的手发力,却也来不及稳住他身形,戚葭的额头直接撞在天帝肩膀。
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环住了戚葭的腰。
药香味混着兰花香散了开来。
戚葭:……
干脆往天帝怀里一靠。
虞白溪:“……”
环在青年窄腰之上的手连忙抬起,天帝笔直站立,双手半抬悬于半空。
想来朔灵会帮自己招待好不度山众生灵,戚葭也不急着回去,眼珠一转,没有起身,反而作弱风拂柳状更加倚靠上天帝:“可吓死我了,骤然被拿来跟妖神作比较,这是什么事儿啊!”
“……”
天帝沉默片刻。
“你会怕这个?”
“怎会不怕呢,那可是妖神!”
即便已经过去万年了,依旧是传说的妖神!
戚葭:“我也只有几个月的记忆,可想当初在不度山时,我却也听说过陛下与妖神之间的事了。你们二人究竟有多闻名于世,可见一斑。”
虞白溪:“……”
“不过以前我还没多想。”
戚葭又抬头:“现在看来,原本你们都实力极度了得也便罢了,可陛下擅长炼器,妖神也擅长炼器;陛下是天下第一,妖神也曾是天下第一;陛下当年几千岁,妖神当年也不过只有几千岁……你们二人还真是并驾齐驱。”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虞白溪低眸看着青年:“我与他……不熟。”
戚葭无语了:“……你也说过,你与我不熟。”
虞白溪:“……”
戚葭本来还不是很在意,现在反而来劲儿了,仰起脖子露出一大截雪颈,他问虞白溪:“妖神叫朝归?是哪个朝、哪个归?”
“……他随母族姓,芙蓉山现在的女王姓朝,朝向的朝。”虞白溪:“归便是归宿的归。”
戚葭又问:“为何我都不曾在史料史书中听闻他的名字,大家都只叫他妖神。”
虞白溪:“毕竟是半步封神之人,百万年间唯一四界公认的‘神’,名字自然已经不重要。”
戚葭:“连陛下都比他不得?”
虞白溪微一点头:“嗯。”
戚葭斜眼:“可他的名字,陛下却记得这样清楚。归宿的归啊……”
虞白溪:“……”
如果戚葭现在是圆啾形态,应当早就团成球状生胖气了。
可青年形态下,戚葭斜眼眯着打量对方,俊美的面庞满是骄矜:“他长得,当真与我很像?”
虞白溪再度瞥开目光:“……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
离得太近,所以也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虞白溪下意识地侧头:“世间皮囊长相,大致无差几多。”
戚葭:“……那他身形也与我很像?真有人能跟我很像?”
原本替身一说戚葭还无所谓,只觉得是司陆将军有病。
但如今稍微一代入,的确有许多地方需要深究:
“陛下曾说过我身形削瘦是因为修炼坏了身子。”
戚葭又眯了下眼:“……那妖神与我很像……是因为什么?他也修炼伤了身子么?”
天帝仍旧保持侧头的姿势,没有说话,只叫了他一声。
戚葭原本还觉得天帝态度有异,这时才看出哪里不对,稍微立直了些身体:“……你的眼睛。”
从方才出现开始,虞白溪便少有与他对视的时候。
而他此时才终于看清,天帝的双眸原本是烟青色的,虽然色彩淡漠得像阴天时傍晚的颜色,有时也像一汪凝固着的冰寒潭水,但质地却如琥珀一般,胜在灵动有神。
可如今,虞白溪的一双眸子里已经染上了一片赤红,灰蓝色的眸子几乎被红色淹没。
而且不对焦。
最重要的是眸中带血。
天帝应声眨了下眼,似是再也撑不住,几滴鲜血便于眼下滑落,流下一行深明的血痕。
戚葭:???
“你的眼睛!?……之前还好好的啊!”
“无碍。”虞白溪说。
说着便拿出一根白色绸带,直接将双眸遮盖,再于头后系了个结。
很快有红色血迹污染了纯白的布条,也被天帝施了清洁术,尽数打理干净。
这一幕乍看起来有些可怖。
不是因为天帝双眸滴血,而是因为双眸滴血之人的过分淡定。
虞白溪的确极为淡定地说:“只是这次换到了眼睛而已。”
戚葭:“……什么意思?”
虞白溪略微低头,像是依稀望着青年的方向:“你见过本座脖子和手臂缠绷带。这次的情况与那些时候无异。”
戚葭:“就是……简单理解,这次是……轮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