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可以大方点睡。”
&esp;&esp;“大方？”
&esp;&esp;“嗯。”斐守岁拍了拍身边不远处的枯草。
&esp;&esp;陆观道眼睛亮了瞬，他就一点一点地挪过去，但还是西瓜虫的模样。靛蓝色底子，纯白的花纹，还有个不合身的小孩，穿着寿衣蜷缩，像极了话本里成团的小僵尸。
&esp;&esp;斐守岁知道了，面前的小孩不光失了记忆，或许是个常识也没有的公子。
&esp;&esp;闲出屁的老妖怪坐起来又躺下，在昏暗的夜里，烛芯慢慢地燃烧。斐守岁这样连续坐起躺好，陆观道才明白和别人一块睡觉时，不用缩成个虫子模样。
&esp;&esp;小孩挠挠头：“以前和别人一块睡，是、他们教我要好好地缩起来，不然……”
&esp;&esp;“不然？”斐守岁耐心听小孩的话。
&esp;&esp;“不然，碗里的馒头就会被抢走。”
&esp;&esp;陆观道说完，他的肚子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和窗外的风一起搅碎了草屋的寂静。
&esp;&esp;斐守岁笑了声，便起身从箱笼里拿出一个用纸包的烧饼，他递给陆观道。
&esp;&esp;陆观道看着烧饼，又看看斐守岁，眼睛里头闪出些不舍。
&esp;&esp;“吃吧。”
&esp;&esp;斐守岁顺便将蜡烛移来。
&esp;&esp;烛火清晰地照亮陆观道的脸。因为太瘦了，所以整张脸不怎么好看，脸颊两侧没有肉，却有浓眉突兀。吃起烧饼来很斯文，完全不像乞丐该有的样子。
&esp;&esp;老妖怪满是慈爱地看着一个小孩吃烧饼。
&esp;&esp;可惜小孩还没吃上几口，院子大门传来辅首敲击的声音，吓得他立马将烧饼藏在身后，喉咙使劲咽下没嚼碎的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