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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痛得喘了几口气，看江潭屈了一膝，靠上前来，并着两指似是在比划什么。他忍着后仰的冲动，竭力挺直了腰板，垂眼下视的时候，就见自己下颌的汗一滴一滴打在江潭手背上。有的颤巍巍晕开一圈，缓缓润湿了青蓝脉络；有的顺着滑过那把纤瘦腕子，沿着小臂淌开深深浅浅的水渍。
&esp;&esp;席墨当时就屏住呼吸，暗道坏了。
&esp;&esp;“师父。”他强压着心跳，十分虚弱道，“手脏了。”
&esp;&esp;“嗯。”江潭专注盯着胸肋间的肌理之相，没发现小孩的汗水益如泉涌。
&esp;&esp;席墨很紧张。他也不懂自己在紧张什么，却本能般安慰自己，就算这人发现被汗淹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esp;&esp;他微微溜了一眼，见江潭那手正虚虚贴在自己心口上方，指尖的影子投在皮肤上，滑动之间，影随形移，有宛如实质的触感。
&esp;&esp;席墨就忽然开始犯晕，闭了眼不敢再看。
&esp;&esp;江潭大概觉得一遍不够，研究了一会儿又开始了他的拆筋卸骨手。只劈了一掌下去时，居然滑了位，这才抬眼看了席墨的脸，发现那两腮如同上了胭脂般，红得不正常。
&esp;&esp;自去一门之隔的浴室取了巾子来，“擦一擦。”
&esp;&esp;席墨接了，忙不迭将自己裹了一遍，只露了双眼睛看着江潭道，“师父，我发现了，你怎么都不出汗的。”
&esp;&esp;“……”
&esp;&esp;“是不是入境之人都能这般啊。”
&esp;&esp;“或许吧。”
&esp;&esp;被江潭慢悠悠打了第二遍之后，席墨已然有些神魂颠倒了。
&esp;&esp;他抹了抹泪，看着江潭的背影，勉强笑道，“师父，我入派之前，也是这样给甘度长老摸了两遍骨。”
&esp;&esp;“其实他第一遍就摸出来我是无品根骨了。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才又摸了一遍。”席墨道，“让师父见笑了，我可能真的没有修道资质。”
&esp;&esp;江
&esp;&esp;潭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嗯”了一声，又往那书上勾了几笔，步履匆匆地出去了。
&esp;&esp;席墨整个儿快要散架，还是跟了上去，就见人将今日背出去的草篓从大桌下拉了出来，从中取了各样奇花异草，皆腾放在一个小筐里，再提着往浴室去，自行捣鼓一番，好一阵后才唤道，“席墨。”
&esp;&esp;席墨干巴巴坐了半晌，身上余痛未消，听见这话却很是精神，“师父！”
&esp;&esp;一步迈进浴室，只嗅见一股分外诡谲的味道。
&esp;&esp;饶是出了几身汗，席墨也几乎立刻就从那繁冗的草木清香里揪出了一缕冷而薄的腥甜。
&esp;&esp;那是雪中血。是沁在喉头的冰，结在眼底的凉。
&esp;&esp;然后他看到了一扇墨翠般的水，黑中透绿，油得发亮。因池底暗槽里有炭火炙着，还时不时翻出几个黏稠的气泡。
&esp;&esp;“进去吧。”江潭道，“水要淹过下颌，不要弄到眼里。可能会瞎。”说着便十分平淡地掩上了门，“泡足一个时辰，期间不得离水。”
&esp;&esp;席墨瞅着那汪看似极冷实应极烫的水，咬牙跨了进去。然而，却并不是如他所想那般，进去就能化掉一层皮。
&esp;&esp;是温凉的。倘不是火一直烤着，大概是要冻住了。
&esp;&esp;席墨在水里站了一会儿，掬了一捧来凑到鼻尖轻嗅，只觉那雪一般的血味更重了。
&esp;&esp;他用指头将水面拨拉几下，缓缓坐了下去。只不想腹背一入得水，便是一阵钻心蚀骨的痛。
&esp;&esp;痛到他将嘴张了开来，不断倒气，感觉那挤压着腑脏的水像是要把腔子深处的什么东西碾碎了似的，静默无声地沸腾，野火一般烧灼。
&esp;&esp;席墨几次都要坐不住，但想江潭的吩咐，又硬着头皮撑了下去。挨过最初的半个时辰，仿佛就习惯了般，恍惚觉得自己蜕了层皮，新生的肉酸麻麻地跳着发疼发痒。但举起胳臂一看，皮肉分明好端端地长着，那断了的指骨却已没有感觉了。
&esp;&esp;石头池子里那些个药草中，他能闻出的有乌药，苍术，川芎，降香几味，余下的都是他不曾见过的。
&esp;&esp;但可以猜出来，为采这些药，江潭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esp;&esp;因着根骨之事，明明做足了准备，却还是要问自己愿不愿意接受。倘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