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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双桃花眼不似生前那样楚楚动人，有的不过冷漠。碎发落在脸颊两侧，衬她的脸如瓷娃娃般小巧精致。
&esp;&esp;池钗花变了。
&esp;&esp;斐守岁能感受到明显的差异。
&esp;&esp;女儿家说：“我杀了他？”
&esp;&esp;“嘻嘻嘻嘻，对，杀了他，”乌鸦埋头理了理羽毛，笑道，“他还活着，但就一口气了，他无法反抗你，快动手吧。”
&esp;&esp;唐年虽半死不活，但还能听到声音，他微睁着眼，看着池钗花这般看他。
&esp;&esp;“嫂嫂……”
&esp;&esp;虚弱的声音刺痛池钗花的神经。
&esp;&esp;“你可知你干了什么？”
&esp;&esp;池钗花一咬牙，猛地一脚踢在唐年肩上。
&esp;&esp;失去了鸟妖，唐年连痛感都不复存在。
&esp;&esp;沉默许久。
&esp;&esp;“我该死……”
&esp;&esp;“你该死？”
&esp;&esp;池钗花万万没想到，她会等来这样一句回答。一句轻飘飘的，毫无反抗之意的话。
&esp;&esp;怒火因鸟妖的存在一下子被点燃，池钗花连着踹了好几脚，还不足解气。
&esp;&esp;“你确实该死，你该死啊……”
&esp;&esp;说着说着，池钗花自己倒先流起眼泪。白花花的泪水像是不要钱一样，从女儿家的眼眶里涌出。
&esp;&esp;唐年秉着最后一口气，虚弱道：“他能娶到嫂嫂你，真是他三生的荣幸，我不过这个家的累赘……”
&esp;&esp;乌鸦啄了啄羽毛，觉着无趣，继续在池钗花耳边吹起耳旁风。
&esp;&esp;“到现在你还相信他的鬼话？你忘了他刚刚是怎么对你的？可别被他这副模样骗了去，小姑娘。”
&esp;&esp;池钗花一愣，眼神又凶狠起来，她未开口，唐年又说。
&esp;&esp;“当年的诗是我写的，那帕子也是我洗的，不过嫂嫂不知道罢了。咳咳咳……我才是心悦嫂嫂的唐家小弟……”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不过后来，他强上了我罢了。要是嫂嫂能早日脱离苦海，有多好。休妻也成，总比待在炼狱里强……”
&esp;&esp;“强”字落尾，唐年气尽。
&esp;&esp;池钗花愣在床上，她如机关人偶一样慢慢转过头，双目痴痴地看着乌鸦。
&esp;&esp;“他说了什么？”
&esp;&esp;乌鸦装傻充愣：“小姑娘，你不是听到了。”
&esp;&esp;池钗花再也没有力气去举那只发钗，她的长发落在脸上，眼睛里头空空的，无神地望着乱成一团的床榻。
&esp;&esp;“谁死了？”
&esp;&esp;乌鸦歪歪脑袋：“唐年啊。”
&esp;&esp;“啊，是唐家小弟唐年……”
&esp;&esp;池钗花放下手中发钗，她一点一点将脚挪远。俯身，撩开了唐年的发。
&esp;&esp;“噫。”她转头与乌鸦说，“这是死了吗？”
&esp;&esp;“是。”
&esp;&esp;乌鸦仿佛一个捧哏的，附和着池钗花的话。
&esp;&esp;寂静。
&esp;&esp;夜重新步入空无之中，鸟叫声响过，惊得池钗花伸出头去看窗外。
&esp;&esp;明月皎皎，星空璀璨。
&esp;&esp;池钗花下了榻，褥子拖在地上，她站在微阖的窗边，用力把两扇窗户打开，一阵冷风冲进女儿家的发丝里。
&esp;&esp;她打了个冷战。
&esp;&esp;斐守岁看着这一幕，他趁池钗花还在望月，起身走到唐年身旁，用画笔点去幻境中唐年的魂。
&esp;&esp;还剩池钗花与唐永的，斐守岁想着，他此行无非知道池钗花的结局，池钗花为何不愿往生。虽已猜得大概，但还需走到最后一步。
&esp;&esp;更何况他还不知棺材铺的黑牙做钗花纸偶的目的。
&esp;&esp;一切的只不过有了开始，尚未结束。
&esp;&esp;第22章 真脏
&esp;&esp;池钗花就这样仰头去看弯弯的月，她什么都不愿说，也没有回头看唐年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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