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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隔着一条宽路的距离。
&esp;&esp;江千念稳住长剑。
&esp;&esp;谢义山早早地请了不知哪路神仙上身。
&esp;&esp;火熄，渐渐暗淡，留下星星点点的光亮，欲燃不燃。
&esp;&esp;术法尽了，狐妖怀里的人儿顷刻碎成尘埃。
&esp;&esp;一阵寒风灌进，吹去所剩无几的希冀。
&esp;&esp;斐守岁在最后头，看花越青还未脱离幻境，他传音与谢江两人。
&esp;&esp;“等我的话，你们再动手。”
&esp;&esp;“好。”异口同声。
&esp;&esp;只见花越青痴傻地在怀中捕捉香灰：“不见了……好生奇怪，怎得我一抱就不见了……”
&esp;&esp;在幻境里，花越青还能依稀看清墨水北棠的白骨。
&esp;&esp;“我要带你去的，一块儿去吧。前些年我寻到一片油菜花田，很好看，我已将种田的老农杀了，那儿的屋子与山头就是我们的，谁都不会来打扰，好吗。”
&esp;&esp;北棠却再也听不到花越青说的话了。
&esp;&esp;“我知道你喜欢海棠花，等我们去那边，我就种海棠树，两三年就行，就能开花了，”花越青咽了咽，“你为何不开口说话，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是假的我知道，我知道……”
&esp;&esp;“为了你，我杀人放火，我第一次害怕被天兵天将捉了去，害怕遇不着你的轮回。”
&esp;&esp;“但我也是做了好事的。你还记得兰家婆子吗，她和她的兄长看到你跳崖却不救你，所以我先杀了她兄长，再挑断了她的筋脉，用妖血喂她，现在她已是半死不活，连阴曹地府都管不着了，这与永生无异呢！”
&esp;&esp;“世人不是最想要长生不老吗，她现在每日不用睡觉，也死不了。”
&esp;&esp;“阿棠啊，委屈你睡在棺材里这些年。那时候要不是我没有恢复妖力，不然黑白无常哪里是我的对手。你的魂也不至于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在世间孤苦伶仃。”
&esp;&esp;“可是我找不到，我找不到你另一半的魂。好远好远，却能听到你在唤我……”
&esp;&esp;斐守岁听时机已到，他掐诀幻出最后一招，死人窟的秘术这才完完整整。
&esp;&esp;冷风没有预期地吹。
&esp;&esp;花越青像是浸泡在药酒坛子里听不到外头的吵闹，只顾自己手中的空空。
&esp;&esp;术法来得很快。
&esp;&esp;忽得，花越青手中的白骨成了人。
&esp;&esp;狐妖未及反应，他的竖瞳映照一具肆意生长血肉的白骨。
&esp;&esp;皮下的血，筋脉与骨骼好似在念叨南无阿弥陀佛。
&esp;&esp;且听静夜种下的木鱼咚咚。
&esp;&esp;白骨发出莹莹亮的光，一圈一圈暖风吹出来，汇聚在白骨身下。
&esp;&esp;斐守岁在后头捻三指，走出黑暗，他的衣襟随风狂躁不已，缓缓到大路中央。
&esp;&esp;面前的是谢江两人。
&esp;&esp;老妖怪挑眉，开口：“抚我本真，四大皆空，度化我心，轮回疾苦。”
&esp;&esp;字尽。
&esp;&esp;白骨生肌，定在半空。
&esp;&esp;时间倒转般，白骨的身躯抽长四条骨节而成的锁链。
&esp;&esp;锁链蓦地朝花越青袭去。
&esp;&esp;没了北棠，花越青瞬息清醒，想逃却被骨节困住。
&esp;&esp;骨节上头缠绕佛家的咒语，他一只受伤的狐妖被压制，挣脱不能。
&esp;&esp;花越青在骨节牢笼里，不敢相信地看向斐守岁：“你一个妖，怎会这种正道的术法？！”
&esp;&esp;“机缘巧合。”
&esp;&esp;斐守岁说此话时颇像一只笑面虎。
&esp;&esp;这世上也只有他一人会这逆转的手法。
&esp;&esp;此术是在死人窟里一个濒死的和尚手上学到的。那时斐守岁刚成型没多久，长得半人半鬼，所有的妖怪都看不起他，唯独那个和尚，虽被邪祟蚕食，但还是尽最后的力气救起了斐守岁。
&esp;&esp;那和尚与斐守岁说，死人窟里的东西可以学，可却不能忘了最后一招。
&esp;&esp;也是和尚教给斐守岁的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