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瑀待萧氏……
就像阿嫦那天说的,那才是她想嫁的夫君。
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天见到的情形,周行训忍不住磨了磨牙。
“嘎吱——”
还是沙子。
周行训:“……呸!”
他舌头舔着刚刚硌到的地方,默默地想:不就是卢瑀那样的吗?他也行!他肯定行!!
虽然卢皎月一开始觉得这套相亲流程像“选妃”,但是真的办起来之后,却发现更像“运动会”。就是里面孔雀开屏浓度过高,有的是真的差点打起来——有点动物世界里争夺择偶权的那味儿了。
周行训居高临下点评:“不过百步的距离,朕能射两百步。”
“放在那不动的靶子有什么?有本事射活的啊?”
“……”
“呵,才五石。”
卢皎月:“……”
好的好的,你牛逼、你最厉害了。
这么默念了一会儿,却发现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安静下来。
卢皎月奇怪地回头去看,就见周行训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了嘴,像是忍不住笑似的,眼睛都弯起来了。
视线和卢皎月对上,他不由地开口:“阿嫦,你再说一遍。”
卢皎月:?
什么“再说一遍”?
周行训催促:“就是刚刚的那句、‘我最厉害了’!”
卢皎月没反应过来,跟着重复:“我最厉害了?”
周行训:“……”
他一副被噎住,又不得已只能强忍下来的表情。
卢皎月倒也反应过来,大概是她刚才不小心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了。
这其实有点尴尬,但是看周行训吃瘪实在太少见了,卢皎月忍不住“哧”地一下子笑出了声。
周行训被笑得一愣。
阳光揉碎在那双沁满了笑意的杏眸中,晃得人脑子有点微醺的眩晕感。他缓缓地眨了一下眼试图清醒一点,却突然觉得阿嫦说得也没错。
确实是阿嫦最厉害了。
如果和阿嫦比的话,他甘愿认输。
因为输了也很高兴!
想通这一点,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卢皎月:?
被笑了还这么开心?奇奇怪怪。
和军中的单身汉人数比,女眷这边就是把马公纬家的婢女加上其实也没有多少人。
僧多粥少、又是以这种竞争挑选的形式,有功者不一定觅得妻室。卢皎月不太清楚这会不会对战后封赏带来不良影响,不由问周行训,“要不要多赏赐给这部分人一些财物,以作安抚?”
周行训被问得发懵:“为什么啊?”
无缘无故的,就要赏赐。
卢皎月:“有功者反倒无赏,军中难道不会有人不忿吗?”这显得不太公平。
周行训:???
这有什么可不忿的?
“我给过他们机会了啊?”
是他们自己讨不着老婆、能怪谁?
他这么说着,又好像有点儿明白卢皎月的意思了,不由不以为意道:“我知道阿嫦你人好,但臭毛病不能惯着。他们自己没那个能耐,活该。”
从没听说过给败兵封赏的道理。
卢皎月被噎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好。”
这说法确实很周行训。
倒是周行训打量了会儿卢皎月的神色,迟疑着开口:“阿嫦,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等这事过去之后,找点别的理由赏他们,但不能……”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露出了点纠结表情,像是不知道怎么描述这个情况。但是他就是知道、不能这么干!
倒是卢皎月先回过神来,点点头:“我知道了。”
时代有时代的局限,在生产力不足的时候,大谈公平本身就毫无意义,强行追求这一点最后只可能演变成“平均”。周行训那套“优胜劣汰”“有能者得赏”的法则有时候显得残酷,但很多时候确实需要如此。
周行训意外了一下,但很快就笑起来。
他上下摇晃着脑袋大幅度点头,“嗯嗯嗯,就是这样!”
卢皎月:???
他到底从一句“我知道了”里面听出了什么“这样”?“这”是哪样?
但周行训确定自己听出来了。
他就知道阿嫦能明白他的意思。
阿嫦可聪明了!
他自顾自地美滋滋了一会儿,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到院子里那棵枝叶茂密的树,不由微微怔愣了一下,那天见到的场景不由自主地又在脑海里冒出来。
周行训:“……”
——这样下去不行!!
他确切地意识到这一点,但脸上还是露出了很明显的挣扎表情。
好一会儿,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阿嫦,其实那天……我回营了。”
对面循声落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