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爽朗壮汉走上前,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道:“孙掌柜,你儿子回来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把他喊出来给大伙儿露露面!”
孙掌柜立刻递上一份贺礼,连连拱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子那个性格是最操心的,孩子自从回了家,他娘就一直拉着不放,还请了医生日日诊断调养孩子身体,现在正在这楼中问诊呢,别说你,就连我都见不着那孩子的面!”
“哈哈哈,孙娘子也算得偿所愿,眼下自然高兴!找了十八年孩子突然好好地回来了,也算是咱们云麓村的奇闻!”
“那是,当年孩子突然消失不见,村里诸位都帮了我们家很大的忙,感谢,感谢哈!”孙掌柜笑得合不拢嘴,目送着壮汉离去。
这时候,一名长相普通的白衣男子靠近金枝楼,孙掌柜眯了眯眼,这人看起来面生,不是云麓村的村民,想起那位仙长曾叮嘱过的话,立刻警惕起来。
白衣男子行了个礼,笑道:“鄙人四处游历,早就听说云麓村有这么一处繁华酒楼,如今一看,金枝楼果然别具一格。”说完递过一个布袋,孙掌柜接过掂了掂,竟是不少碎银。
孙掌柜顿时笑开了花,立刻递上一份贺礼,乐呵道:“好品味!少侠可是刚来咱们云麓村?不错,金枝楼算是咱们这最好的酒楼,就连皇城的军爷路过都会来喝一杯呢。”
“哈哈,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过我方才听说孙掌柜家里有喜事,不知喜事何日举行?”白衣男子上前一步,打量着金枝楼门口的布置。
“这不巧了,喜事明日就办。到时候少侠记得来捧场,明日全场酒水都由孙某包办,玩个尽兴!”
“不知贵公子是否在家?可否有机会见一见?鄙人不才,略通丹青,既然孙掌柜如此客气,鄙人想替公子画一幅画像作为新婚贺礼。”
孙掌柜的身体向后靠了靠,眼神躲躲闪闪道:“我儿子今日不便外出见人,还请见谅。”
白衣男子也不强求,寒暄一阵就离去,大步流星走向附近的街巷。
紧接着,江倚年从空无一人的街巷中走出,他方变成秦朗的样子去打探消息,却没什么收获。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吹来,有人默默靠近他的背后。
“师尊,岚霜不在金枝楼里。”秦乐游方才独自探查了一圈,此刻回到江倚年身边,摇了摇头。
江倚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淡淡地道:“孙掌柜满口谎言,定有问题。”心中嗤笑一声,他的猜测没有错,岚霜果然不在金枝楼。
刚才孙掌柜信誓旦旦地说岚霜和孙娘子待在一起,正在楼中问诊大夫。
明日既然要给儿子办婚礼,那岚霜早晚都会出现在众人面前,此刻隐瞒行踪没有意义。
这婚事本就有蹊跷,既然岚霜喜欢暮伶,就算是遭到拒绝伤心过度,也不至于下山就随便找个人结婚。
秦乐游眉眼闪动了一下,补充道:“不过,挖妖丹的独眼一行人目前正在金枝楼内喝酒。之前也听他们提起过金枝楼,也许其中有所关联。”
金枝楼里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二人准备离去,却在这时听见一阵微弱的低吼声。
“放我出去!姓孙的……你这个孽畜,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话语断断续续,沙哑而低沉,愤怒而憎恶。
小狗鼻子
修士的听觉优于常人,这声音虽不算大,但足够让二人都听见。
秦乐游望向江倚年,用眼神询问是否要前去探查。
“去看看。”
声音引导他们前往金枝楼后院,那是一处荒凉的菜园,周边树上挂着蜡黄的枝叶摇摇欲坠,看上去常年无人打理。
越靠近后院,那道低吼声就越明显,秦乐游指了指不远处的枯井,皱眉道:“有个女人在井底,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江倚年正想一探究竟,却被秦乐游拦住:“师尊稍等,弟子下去就好。”
秦乐游纵身一跃,不出一会就带上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那女人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如同一具行走的骷髅。衣着尚能掩体,但沾满灰尘泥土,看不出她的身份地位。
女人趴在地上,疯疯癫癫抬起头,定睛看向秦乐游,咧嘴笑了。
“明儿……你是我的明儿?哈哈……明儿回来来找娘啦。”说完连滚带爬靠近秦乐游脚边,伸手就要抚摸秦乐游的脸。
秦乐游没有避开,而是轻声问道:“明儿?”
“明儿,我的儿啊,我儿可怜……好不容易回了家,却又,哈哈,落到那个孽畜手里!我要杀了那个孽畜,我要杀了他!”女人自言自语道。
“那我又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那女人如遭雷击,她放开秦乐游,抱住自己瘦弱的身躯喃喃问道。
“我要找我儿子,我要找我的儿子!我儿子还活着,姓孙的说我儿子死了!我不信!!十八年了……我儿子果然回来了!”
这女子看上去不过三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