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开始深了。罗送看着施槐岭眉眼上带着的疲意,伸手在他的眉锋处揉了揉,问他:“要不要睡觉,你看起来很累了。”
施槐岭乖乖地应了一声:“嗯。”
他准备从罗送的怀中起开,回到旁边的小房间去,但准备起身离开时,却被罗送抓住了手腕。
罗送看着他,有些可怜巴巴地道:“我们才刚互通了心意,你就留我一个人在这吗?”
施槐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罗送睡过的大床,抿了抿唇,只能提醒他:“……你的伤。”
罗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道:“你可以睡我右边,压不到我的伤口。”
罗送松开了他的手,往旁边挪了挪,给他挪出了一个位置来。施槐岭见状,直接被他的赖皮打败。
他只好认命道:“我把枕头拿过来。”
当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都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声。乌黑的房间里,一点都吓人。因为侧过头去,就能看到对方有些模糊的棱角。而他们的手臂也相贴着,彼此的温度一直源源不断地涌入到对方的身体中。
让他们知道,在黑夜里,不仅仅只有自己在,还有他们喜欢的人在。
施槐岭睡得很小心,担心自己碰到了罗送的伤口。罗送感受到了他的小心翼翼,失笑地用右手握住了他的左手。
带着安抚意味的动作,让施槐岭渐渐放松了身体,慢慢沉沦进了睡意中。
看着睡着的人,罗送侧了侧身体,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轻轻的晚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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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六点多的时候,施槐岭先醒了过来。他醒来后不久,护士拿着吊瓶过来了。
在护士给罗送右手扎针的时候,施槐岭在旁边紧蹙起了眉头。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扎针的护士却觉得莫名的紧张。
感觉她仿佛重回了结业考试的时候……这沉重的压力已经好久没出现过了。
扎完针,护士没敢多逗留,拖着医疗车就跑了。
施槐岭看着罗送手背上的针头,不由伸手轻抚了一下针头附近的皮肤,似乎觉得这样能够缓解一下罗送手上针口带来的刺痛。
“就是这样摸一下吗?”罗送的声音,在施槐岭的耳边响了起来。
施槐岭猛地抬眸,对上了罗送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你醒了?”
“嗯,早就醒了。”罗送绕着他的手指玩,嘴上则道,“我还以为在我睡着的时候,你会偷偷亲我一下呢。”
施槐岭像只生气的小猫咪一样,挠了挠他的手,耳朵有些红的道:“你装睡。”
“只是没想到某人一直没发现而已。”罗送叹了口气,“就是有点可惜,装睡了也没等到一个吻。”
施槐岭真要被罗送的无耻给气笑。
“咳咳。”一阵熟悉的咳嗽声在室内响起。
罗送和施槐岭纷纷抬起了头来,当看到余乐时,都有些意外。施槐岭比较直接地道:“你怎么没敲门?”
余乐喊冤:“我已经敲了好几下门了,是你们在打情骂俏没听见而已!”
罗送和施槐岭:“……”
他们真的一点都没听到。
施槐岭把手从罗送那抽了回来,问他:“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余乐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昨天到了一批新书签,需要你签名。我就趁着上班前带过来了,顺便给你们买了些吃的。”
这批书签是给海外出版社用的,比较临时的工作,需要这两天就弄完,不然余乐也不会这个时候上门。
数量不算多,只有两百张,施槐岭签得快的话,两三个小时左右就能弄完。
余乐年假没休成,今天重新回去上班了。把东西给了施槐岭后,余乐也没多逗留,很快就离开了病房。
罗送在他走后,对施槐岭道:“吃了饭在忙。”
施槐岭见罗送什么都没问,并不意外。对方竟然能知道他的手机号码,肯定已经了解过了他的身份,知道他是清风鸣闻的事情也不奇怪,毕竟他这个身份,一直没有刻意去隐瞒。
因为余乐带了早饭过来,所以施槐岭就没让医院再送食物过来。
吃过了早饭后,施槐岭没有立刻投入到工作中,而是切了一些苹果,洗了一些蓝莓和樱桃放到了罗送的手边,让他想吃时就能够得到,连热水都倒好在了保温杯中。
罗送看到这一幕,不由说道:“这像不像我们在船上的时候。”
只是当时施槐岭在开会,他在看书,施槐岭为他准备的不是水果,而是小糕点和饮料。
施槐岭经他这么一提,觉得的确很像。
想到在船上的事情,施槐岭觉得自己似乎可以送罗送一份礼物,不过这事不着急,可以等罗送出院后再说。
罗送没有打扰施槐岭工作,在施槐岭忙碌的时候,他也没闲着,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在手机上写写画画,也在努力工作着。
房间十分的静谧,只能听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