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翊坤宫宜妃妹妹风寒可好些了?再过几日就将八阿哥送回去吧。”
听见皇贵妃要将八阿哥送回翊坤宫宜妃处,秋月顿时急眼:“娘娘,八阿哥难道不好吗?他性子温润乖巧,比四阿哥听话多了,您不如就顺势将八阿哥养在膝下承欢,好歹也能图个乐。”
“本宫知道你对本宫一片忠心,想着法子让八阿哥到本宫身边陪伴,可本宫似乎与胤禩这孩子差些母子缘分。”
佟佳氏说的委婉,她其实心底实在无法喜欢八阿哥胤禩,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极为善解人意,甚至能窥探揣摩人心,他才来今日,就让承乾宫里的奴才们都满口称赞。
她总觉得胤禩表露在她面前的并非真性情,她一看见那孩子看似和煦的笑,心中就惴惴不安,那种感觉就像看见一条蛰伏在阴暗处的毒舌,伺机而动。
“咳咳咳咳今日为何忽然这么热,本宫有些头疼。”
许是妊娠初期,佟佳氏这几日总觉得身子骨愈发沉重,浑身都酸痛起来。
“秋月,锦秋,你们入内殿帮本宫挠挠背。”
秋月和锦秋两个贴身奴婢搀扶着皇贵妃入了内殿,没过多久,忽而听见秋月惊呼一声。
“快!快去请太医来把平安脉!”
秋月边说着,边往小厨房冲去,取来一大坛子白酒开始洗手,她还觉得不够,于是哆哆嗦嗦走到酒窖里,扑通一声跃入半人高的酒翁内泡着,她边用烈酒洗身子,嘴里还在嘟囔着完了,全完了。
皇贵妃佟佳氏身染水痘的消息,很快就传遍紫禁城。
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年若薇和苏培盛就决定请太医来给四阿哥请平安脉。
十二岁以下的少年孩童和体弱者最容易感染水痘,加上四阿哥这几日精神萎靡,二人很是担心四阿哥贵体抱恙。
此时四阿哥所居的乾西四所亦被围的水泄不通,数名太医蒙着面纱,入内室为四阿哥诊脉。
年若薇和苏培盛亦是蒙着面纱,心情忐忑侍立于四阿哥床前,这几日四阿哥都到皇贵妃宫里用膳,二人靠的如此近,恐怕凶多吉少。
“如何了?本宫的胤禛到底如何了?” 门外传来德妃焦急的询问。
“回娘娘,四阿哥染上了水痘。”
“啊!这可如何是好,你们快想办法医治啊!”德妃在门外凄凄呜呜的呵道。
“额额娘,胤禛好痛”四阿哥已然烧的不省人事,听见德妃的声音,竟然迷迷糊糊地哑着嗓子呼唤额娘。
“胤禛,你要乖乖的让太医替你诊治,要不是你十四弟还小,离不开额娘,额娘恨不得现在就扑到你面前照顾好你,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啊”
“狗奴才,你们还不快去照顾本宫的胤禛,若四阿哥有个三长两短,尔等都需陪葬!”
德妃又气又急,在外头呵斥奴才们照料四阿哥不周,才让四阿哥受苦。
德妃骂累了,又开始病急乱投医,让人去请痘神娘娘和萨满巫师来庇佑四阿哥。
年若薇听得直皱眉,此时门外已然乱成一锅粥,忽而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听着像是承乾宫的锦秋姑姑。
“德妃娘娘,您与其在这求神拜佛,不若亲自去照料四阿哥吧,十四阿哥那您放心,皇贵妃娘娘定帮您恳请太后亲自照料。”
“娘娘莫怕,四阿哥患的是水痘,而非要命的天花,即便您不慎染上又如何,痊愈后,甚至连疤痕都不留,左不过是难受个十天半个月而已。”
“这怎么能劳烦太后娘娘,本宫自会照料小十四,本宫又不会医术,唯恐在胤禛身边关心则乱,还是交给太医和奴才们照料,才更为稳妥些。”
“呵,既如此,倒是和皇贵妃娘娘料想的一样,皇贵妃娘娘病重,但仍念着四阿哥,听闻四阿哥身染水痘,娘娘甚为自责,特命奴婢前来,将四阿哥挪到皇贵妃养病的皇庄亲自照料。”
“既然皇贵妃娘娘都已下令,臣妾又岂能忤逆她的意思,臣妾定在痘神娘娘和长生天面前祈祷,希望皇贵妃和四阿哥都早些康复。”德妃期期艾艾委屈说道。
德妃乌雅氏掩面而泣,一双婆娑泪眼看似关切朝屋内张望了一会,就借口要去痘神娘娘面前祈祷,离开了乾西四所。
年若薇担忧看向昏迷中的四阿哥,庆幸他现在神智不清,否则他该多失望透顶啊。
主子爷病重,苏培盛身为乾西四所里的掌事太监,自然不放心四阿哥脱离他的视线,当下就决定带着年糕一块去皇庄伺候四阿哥。
年若薇更是毫不迟疑应允了下来,与其在紫禁城里被德妃问责,她巴不得躲其锋芒,跟着苏培盛到南郊的皇庄给四阿哥侍疾。
因天色已晚,不宜夜行,锦秋就留在了乾西四所里一道照料四阿哥。
德妃派来照料四阿哥的奴才,也被锦秋四两拨千斤,以人多嘴杂,惊扰主子歇息为由头,统统打发离开。
永和宫内,德妃乌雅氏刚沐浴更衣,将在乾西四所里穿过的里外衣衫都命人焚毁,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