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敏锐到可怕。
这阵子,季凡灵不再蹭傅应呈的车上下班,路过也不会跟他对视,中午不再跟他一起吃饭,宁可自己蹲在角落里吃外卖。
这天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季凡灵被蚊子咬了几个包,痒得受不了,打算去趟集团门口的便利店,买瓶花露水。
结果刚走到门口,迎面碰见傅应呈和一行人从外边进楼。
女孩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小脸一垮,掉头就走。
傅应呈身旁的钱主管本来还在陈述项目进度,打了个磕巴,话没讲完,僵硬地瞥了眼傅总的脸色。
身后一群人瞬间噤声,大气都不敢出。
真要人老命了。
临近下班,钱主管又有工作要找傅总汇报,正巧碰见高义:“高助,傅总在办公室吗?”
“在的,”高义说,“就是刚刚好像说要找季小姐简谈两句。”
钱主管现在都有点怕了季凡灵了:“季小姐在,我就不去了。”
高义拿不准:“都谈了半小时了,应该是谈完了,我也有东西要送过去,跟您一起。”
两人达成一致,往总裁办公室走。
走廊上。
钱主管想起中午女孩看见傅应呈,掉头就走的那幕,还是心有戚戚:“那个,高助啊,平时季小姐都这么凶的么……”
“最近,好像……格外的……可能是在冷战吧。”高义擦了擦汗。
钱主管想到中午傅总气的黑如锅底,偏偏又极力忍耐不能发作的脸,忍不住揶揄道,“感觉季小姐恨不得指着傅总的鼻子骂。”
“没有没有,”
高义觉得季凡灵平日里还是很客气的,试图挽回她的口碑:“季小姐平时只是对傅总有一点小小的不礼貌,骂傅总真的不至于。”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高义抬手敲了敲门,没听到傅应呈说“进”,等了几秒,又准备再敲。
手刚悬在空中。
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孩的嗓音,气急败坏,如雷贯耳:
“傅应呈,你他妈的是傻逼吗?!”
脾气
时间倒退到三十分钟前。
季凡灵和往常一样,坐在咖啡店柜台里的小凳上。
临近晚上下班,又快到饭点,根本没什么人买咖啡,她头很深地低着,偷偷打开手机玩消消乐。
手机屏幕突然跳出新的微信消息。
c:【上来谈谈。】
谈屁。
季凡灵觉得自己跟傅应呈根本就没什么好谈的,但也想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说,所以借口肚子痛,跟同事说了声,不情不愿地上了楼。
总裁办公室。
季凡灵推开门,迎面是屋内充足的冷气。
桌前的男人穿着浅色衬衫,衬得面容格外冷峻,垂着的眼眸掩着矜倦的光,手腕搭在桌上,两指缓缓转着黑色的尾戒。
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傅应呈惯常开始谈判的姿态。
他掀起眼皮,压迫感像剑,冰冷的压在人的眉心。
女孩好像感觉不到一样,面不改色,开口就是:“我不上学。”
傅应呈狭长的眼尾微眯:“坐。”
“不坐。”
季凡灵就站在那里,抗拒地抱着胸,“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你在和谁置气?”傅应呈冷冷道。
“我还想问你呢?找我来做什么?”
季凡灵硬邦邦说,“做不成实验是你的事,上不上学是我的事。”
傅应呈:“在我看来这两件事是一件事。”
“真的是么,傅应呈?”
季凡灵笑了声:“就算你没有别的办法,你又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江婉身体不好,无力管教她,又早早撒手人寰,季国良隻管打骂,不闻不问。
根本就没有人管她。
所以。
她也根本就不服管。
当年在一中时就是这样,傅应呈处处合矩,一丝不苟,连校服领子都翻得笔挺。
而她逃课,睡觉,恋爱,一身反骨。
“你要是不乐意,”季凡灵抬了抬下巴,“就按合同办事,随你拿我怎么办。”
傅应呈盯着她,下颌线绷得很紧,胸口压抑地起伏了几下。
他能拿她怎么办?
她不知道,他根本就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根本没有这样的谈判。
一方什么都没做,另一方就无计可施。
傅应呈闭了闭眼,声线微沉:“我还是那个问题,如果你不上学,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玩消消乐。”
“我不是说明天,我是说十年后。”傅应呈说。
“玩消消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