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燕跑过来,接过季凡灵手里的扫帚和簸箕:“我来吧,你要不先走?我看你好像有点瘸。”
季凡灵愣了下:“没事,昨天磕了一下而已。”
季凡灵在旁边把塑料凳子迭起来搬回室内,快搬完的时候,路尽头传来重型机车呼啸而过的发动机声,一辆黑色机车停在大排檔路边。
季凡灵瞥见车上的人影,瞬间脑门冒火,转头对吕燕说:“那我先走了,明天我扫尾。”
吕燕:“客气什么。”
季凡灵脱下围裙,怒气衝衝,往路边飞跑,跨坐在机车上的男人也摘下头盔,笑吟吟站在路边,迎了两步,伸出手接她。
从远处看,很有点夜色朦胧,两人双向奔赴,男人抱她满怀的意思。
假如季凡灵没有把金链子摔他脸上的话。
“少出现在我面前。”
季凡灵冷冷道,“这是最后一次还你东西,再有下次,直接扔掉。”
程嘉礼哭笑不得地从自己头上把金链子摘下来:“你不喜欢?”
季凡灵:“你听不懂人话?”
她话里的刺不加遮掩,程嘉礼定定看了她一会,无奈地耸肩:“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
“道歉,好啊,”季凡灵冷笑,“你干脆把我和你老婆拉个群吧。”
“……”
程嘉礼顿了两秒,摇头莞尔一笑,是那种终于知道她在闹什么小脾气的笑:“你啊你……”
季凡灵:“???”
“静云是静云,你是你。”
程嘉礼弯腰,嗓音哄小孩似的柔:“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父母之命家族联姻,她年纪也大了,你跟她不一样……”
季凡灵听不下去,转身要走:“我看你不仅年纪大了,脑子也没了。”
程嘉礼笑着拉她手腕:“好好好,我没脑子,没脑子的人送你回家?”
季凡灵恼火甩开:“少碰我。”
程嘉礼不甘心放她走,想把她哄好,而季凡灵走不掉,新仇旧恨迭加想给他来个狠狠的过肩摔。
两人拉扯时,原本一直停在对面路边阴影中的黑车突然从沉默中苏醒,鸣笛,启动,驶出一个凌厉的方向。
甩来的车头射出雪亮的灯光,光柱如剑刺破夜幕,照亮两人。
停下的那一瞬间。
程嘉礼抓紧季凡灵的手,季凡灵抱住程嘉礼的一条胳膊,全照得一清二楚。
季凡灵眯着眼,认出是傅应呈的车。
刺目的光后,隔着挡风玻璃,只能模糊看见驾驶位男人面无表情的脸。
明明看不清。
她却莫名觉得车窗后的眼神,黑得深不见底。
车前的远光灯熄灭,车头掉转,横停在女孩面前,差点撞翻前面停着的机车。
冷到没有温度的一声:“上车。”
长嘴
程嘉礼眉头一皱。
他以为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滴滴司机,催人上车就算了,还暴力驾驶开远光灯晃人眼甚至差点撞翻他的机车。
“接个单猴急成这样?知道我车多少钱么……”程嘉礼笑骂着抬头。
比起看人,男人第一反应还是先看车。
劳斯莱斯纯黑库里南,世界上最昂贵的suv之一,车型以迄今为止开采出的最大的南非钻石cullan命名,从里到外都是贵族般的低调奢华,车牌还是光有钱都买不到的连号。
程嘉礼的火气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
这种车跑滴滴的概率,比辛德瑞拉的南瓜车都低。
夜色穿透车窗愈加昏暗,男人轮廓冷峻。
竟还有几分……说不出的面熟。
程嘉礼低头问季凡灵:“你认识他?”
又抬头看向傅应呈:“您喊错人了?”
季凡灵毫不犹豫地甩开程嘉礼的手,径直上车。
安全带还没系好,库里南已经在油门的轰鸣声中瞬间提速,绝尘而去。
……
傅应呈的车向来暖气开得很足,今天却有种说不出的冷意。
路灯的光水流一样渐次滑过男人的脸,却跟捂不热似的,阴云密布一样压抑。
季凡灵也在因为程嘉礼烦躁,半天没说话。
直到一个路口红灯,车刹得有点急,季凡灵惯性往前衝了一点,被安全带勒得回神,随口道:“对了,你今天来挺早啊?”
平时准时下班她都是自己坐公交,只有十一点多才能顺路碰到。
傅应呈没有看她,指尖在方向盘上按得泛白,语气却很轻:“来得不巧?”
“挺巧的啊。”
季凡灵说,“但是为什么开这么快?赶时间就别来接我了。”
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