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灵脸色僵硬:“这是什么,玩笑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傅应呈拎出一个檔案袋,从里面倒出她的学生证,顺着桌面推过去,季凡灵伸手拿起,深蓝色烫金字的封面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北宛一中的学生证。
傅应呈:“九月前这两个月不如别上班了,正好复习一下高一高二的知识点。”
季凡灵垂着眼,打量了会儿,平静地把学生证丢回桌上:“我不去。”
傅应呈看着桌上的学生证,睫毛轻颤了下,很快恢復了平静,抬头看她:“为什么?”
“能有什么为什么?”
季凡灵感到莫名其妙:“我去上学干什么?”
“更好的文凭和更好的工作。”
“我现在工作就很好。”
“你打算做咖啡做到五十岁?”傅应呈看着她。
季凡灵迟疑:“……也可以当你秘书。”
“温蒂本科复旦金融,拿全额奖学金去伦敦政经读的硕士,”
傅应呈眉心微蹙,语速不紧不慢,“你觉得我会在路上随便抓一个初中生当我的秘书?”
季凡灵才知道温蒂的学历,震惊之余又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话有点难堪,恨不得撤回。
女孩指甲掐了掐手心,随即眉头紧蹙地反驳:“……你才初中生!”
“再读一年就高中毕业,为什么不读?”傅应呈目光紧盯,像是想看穿她的内心。
“我去上学还怎么赚钱?”
“你现在的工资是六千,我每个月给你的薪酬也是六千。”
傅应呈说,“如果你去上学,我给你一万二。”
“你为什么要给我一万二?”季凡灵反问,“我去上学对你有什么好处?”
“唯一的实验对象是只有初中文凭的未成年,这点很难通过药监局的批准,我希望你能在一年后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
季凡灵皱眉,弹了弹手里的学生檔案:“你都能给我伪造小学和初中的学习记录,伪造不了高中?”
傅应呈侧脸轮廓绷得紧了紧:“我‘伪造’的东西,是你本来就有的。”
“给你造一个高中文凭?”男人声线骤然冷了下去:
“你当我是什么人?傅致远?”
季凡灵心臟轻轻抽了下。
她抬头,视线撞进那双冰冷的眼睛,从向来没有情绪的眼里,错觉看到了一丝隐晦的、经年累月的陈痛。
空气紧绷得像是一根快到极限的弦。
“我不是这个意思……”
片刻,女孩别过视线,低低道,“也不觉得你会做弄虚作假的事。”
她把手里的东西丢在桌上:“别的都可以配合,但我不会去上学,死了这条心吧。”
傅应呈声音很沉:“为什么?”
季凡灵转身往外走:“对学习没兴趣。”
“要是真对学习没有兴趣,”
傅应呈在她身后问,“你怎么进的北宛一中?”
女孩脚步顿了顿,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轻飘飘说:
“……运气好呗。”
门在身后合上。
季凡灵深深吐了口气,垂着眼,靠在门板上。
后背浸出一层细细的冷汗,仿佛屁股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疯狂追赶。
是什么东西呢?她也不明白。
她上班上得好好的,凭什么要回去上学?
而且一年没学,知识早就忘光了,她回去被一群比她小十岁的小屁孩环绕,玩也玩不到一起,学也学不会。
当她是什么,活傻子?
而且还是读高三?疯了?人家一轮复习,她一轮预习?
而且,而且。
……
女孩保有的本能类似于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长大的小动物,相信自己的直觉甚至胜过逻辑。
季凡灵直起身,绷着脸往电梯间走。
不管傅应呈做什么,哪怕是拿赔偿金要挟,这个学她是绝不会去上。
大不了。
她给他打一辈子工还钱。
很快,全公司上下都敏锐地发现傅总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前阵子傅应呈甚至都算得上心情愉悦,再加上每天雷打不动五点半下班,让所有人都过了阵舒心日子。
结果好景不长。
最近傅总身边的气压,简直低到让人窒息。
以至于几个高层纷纷承受不住压力,开完早会后,偷偷跟苏总通气,让他想办法。
谁知苏凌青只是耸了耸肩,爱莫能助道:“这我可帮不了。”
他之前就被傅应呈赶去给季凡灵做说客,平时苏凌青也算是靠嘴吃饭,最能说会道,最会讨人欢心,最能劝别人改主意。
谁知他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