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出差这么多天,又不放心他家了。
镜头晃了几下,女孩换了隻手拿手机,像是完全洞悉了他的意图一样淡定发问:“说吧,你要看哪个房间?”
对面沉默了很久。
半晌,男人气笑了:“随便。”倒是有点恢復平时的状态。
“没有随便。”季凡灵不悦道。
“……书房。”
季凡灵推开书房门,很贴心地让他上上下下看了一会,问他够了吗。
过了会,那边的男人说要看卧室,季凡灵倒没有嫌麻烦,又推开主卧的门给他看里面。
“没进过你房间,”季凡灵说,“我没那么闲。”
似乎是错觉,对面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猫呢?”
“好像在飘窗上。”季凡灵说,“你等下。”
女孩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往卧室跑,举着镜头对准加勒比。
加勒比不太喜欢被拍摄,一个跳跃,跳到地上,从她腿间窜出卧室,跑进客厅,季凡灵啧了声,追在后面。
画面天旋地转。
“你就不能把它抱起来给我看?”傅应呈终于忍无可忍。
季凡灵把手机放在沙发上,先去捉了猫,抱着猫,把手机架在茶几上,对准自己:“这下行了吧,你看吧。”
镜头晃啊晃,遮住镜头的手心挪开。
在人耐心耗尽之前,焦距从模糊到清晰。
总算是,对准了她。
女孩靠着沙发,抱着猫,盘腿坐在地毯上。
她隻穿着一件乳白色的长袖睡衣,头髮随意扎成一个丸子,几缕发丝潦草地搭在肩上。
她明显是刚洗过澡,平时脸上没什么血色,白得近乎透明,只有刚洗过热水澡,才会泛起一层薄粉。
睫毛长软,眼瞳带着点湿意的黑白分明。
“看清了么?”
季凡灵把猫举高了一点,袖子随着动作落下去,露出一截细白的腕骨:“……它这几天都瘦了。”
似乎是有延迟,过了会,傅应呈才低声嗯了声:“是瘦了。”
季凡灵:“不能再减了,我感觉它快把喂食器拆了。”
傅应呈:“……我是说你。”
季凡心臟顿了一下。
男人那边光线很差,他低着头看手机,轮廓淹在昏暗的光线中模糊不清。
而且。
不知道因为离屏幕太近还是怎么。
屏幕里就只露出一双很黑的眼睛。
隔着屏幕,看不太清他的情绪。
隻觉得目光沉沉,睫毛低垂,想把什么刻进去一样的专注。
过了很久,才会很快地,轻眨一下眼。
醉酒
不知道为什么,季凡灵撞上傅应呈的视线,突然有点不自在。
可能是因为平时和他都是线下见面,从没有这样打过视频的缘故。
“怎么可能?”季凡灵摸了下自己的脸,“我天天吃那么多。”
“药呢?”
“吃了,不信你回来检查。”
空气又安静了一会。
季凡灵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和傅应呈说话的气氛这么奇怪,让她隐隐不自在。
几次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
“我这几天……”傅应呈低低开口。
“嗯?”季凡灵问。
傅应呈眼睫垂下去,喉结动了动:“这边一直在下雨。”
原来背景里的不是电流声,而是朦胧且滂沱的雨声。
“下雨?”季凡灵隐约觉得,他本来打算说的不是这句,但也不好追问,“影响你出门了吗?”
过了几秒,那边传来很沉的气音:“不……是我不喜欢。”
“哦。”
季凡灵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会停的啊。”
傅应呈慢慢抬起眼,看着她。
他身侧的落地窗外是瓢泼大雨,玻璃窗被风吹得闷闷作响,庭院里茂盛的梧桐叶被暴雨打湿,落在地面的细流上。
屏幕里,客厅明亮的光线下,女孩微微凑近了。
乌发雪肤,明眸皓齿,带着能穿透漫长雨夜的鲜活气息。
“我是说雨。”
季凡灵以为信号不好,吐字慢又清晰地说了一遍,“早晚会停的。”
很轻的,傅应呈勾唇笑了下:“是么。”
那抹笑意很浅,像被光照见的深邃漆黑的海面上掀起的薄浪。
头一次看见傅应呈不带其他含义的笑,季凡灵下意识凑近了一点。
但傅应呈的笑意转瞬即逝。
像浪尖沉在水面下,很快又恢復了往日冰山般天衣无缝的冷意。
“说起来,”傅应呈慢悠悠道。
“……”
“走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