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呈没有责怪他的意思,隻想着尽快乘电梯上楼,他办公室里常年备有适合各种场合的正装。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声吊儿郎当地问好从身后响起:“早哇程队长。”苏凌青笑眯眯地走近。
“苏总早。”程队替他刷开门。
“怎么今天没精打采的?”苏凌青一双笑眼精毒得很,“犯事儿了?”
“您别说了吧……”程队苦着脸看了眼傅应呈的背影,又低下头。
苏凌青正觉得奇怪,哪个年轻人杵在傅应呈的直达电梯前面。
他哎了声,那人没回头,苏凌青绕过去看他的脸,愣了两秒,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应呈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冷道:“再大点声,你干脆去大厅中间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苏凌青自觉失态,捂住了嘴,没忍两秒,和傅应呈对视了一眼,又开始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傅应呈:“……”
电梯到了,傅应呈沉着脸快步走进去,直接按关门键。
苏凌青踉踉跄跄地扑上来,硬是扒着门缝挤进来,靠在电梯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有这么好笑?”
傅应呈眉心跳了跳,忍无可忍地讥讽道:“你比我还大三岁,我说你了吗?”
“确实,我是比你老。”
苏凌青喘着气,泪眼朦胧地直起腰,拍着傅应呈的肩膀,终于憋不住又一次大喷出来:“但是我不装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应呈:“……”
晚上,北宛一中。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江柏星照旧帮季凡灵拎着书包,走出教室。
下楼的时候,江柏星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机,似乎一瞬间涌入了很多消息,手机连续震动了很久。
季凡灵偏头看去:“江姨吗?出什么事了?”
江柏星低头查看,眼里少见的闪过厌恶的情绪,抬头却笑了下:“没事,可能是信息被卖了,最近总是收到垃圾短信。”
季凡灵也经常收到垃圾短信,所以没太在意。
到了校门口,江柏星送她上了迈巴赫,把书包递给她:“明天见姐姐。”
陈师傅也见江柏星好多次了,不过并不清楚他是谁,季凡灵把车窗摇上去之后,陈师傅一边转着方向盘打方向,一边笑眯眯问:“这是您同学吗?”
季凡灵:“一个班的。”
“怎么天天送您出来,喜欢您?”陈师傅笑。
季凡灵:“……”
女孩一惊,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怎么可能?”
季凡灵下意识看向窗外的江柏星,愣了下。
他怎么朝着家的反方向走?
都快十一点了,他要去哪?
正好陈师傅要在前面掉头,驶回学校附近的时候,季凡灵在后排移动到另一侧,眼睁睁看着江柏星背着书包,拐入一个阴暗的小巷。
小巷里如果没记错的话,除了常见的理发店、水果摊,只有一家经营不善的地下台球馆。
季凡灵心里有种不太好的危险预感,而她在这方面一贯非常敏锐:“陈师傅,停一下车。”
陈师傅立刻减速,在路边停下:“怎么了?”
季凡灵快速拉开车门,跳了下去:“我很快就回。”
女孩跑进黑暗的小巷,闻到阴暗处经年累月的潮湿气味,她听到前面有影影绰绰的人声,在半亮不亮的招牌前,顺着台阶下到地下一楼。
刚一推开门,就看见六七个男生,各个十七八岁的年纪,人高马大,肌肉结实,露出的胳膊和小腿各个精悍。
他们围聚在一起,对着角落,推推搡搡后面的一个人。
那个人正是江柏星。
为首的寸头上前就推了江柏星一把:“你行啊你,偷鸡摸狗,搞小动作是吧?”
另一个说:“裁判眼瞎,你当我们哥几个也瞎?”
身后的跟班也推了他一把:“把咱们谢哥脚撞瘸了,你不表示不表示?”
还有个疤脸在阴阳怪气:“行啦,人家是好~学~生~跟咱们几个不一样。”
寸头冷笑:“好学生?好学生怎么还使这种阴招?”
当时和八中体育分校篮球决赛那一场,江柏星起跳的时候和谢杨撞在了一起,谢杨落地扭到脚,只能下场换替补。
这帮人就是谢杨的好哥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挑衅江柏星,奈何江柏星谨慎极了,一直没让他们逮着机会。
“撞到谢杨是个意外,”江柏星说,“我不知道他会崴到脚,而且我自己也受伤了。”
“娘们唧唧的孬种!”寸头啐了口,最后推了一把,将江柏星逼到了墙角。
江柏星突然看到了什么,惊愕地瞳孔猛地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