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同事又白又瘦,年纪又小,假如撩起头髮,还长了张漂亮得足以惊艳的脸。
假如那男的转眼看上季凡灵,她不就安全了么?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还真像她想象中,最好的方向。
吕燕脸色涨红,气恼道:“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你这是血口喷人!”
“他偷过你的内裤,你发现了,而且像我一样,你也去问了那个女生,”
季凡灵冷冷道,“我丢内裤的时候,你却隻字不提,还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让我怀疑到那狗东西身上去。”
吕燕张口结舌。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季凡灵眯了眯眼。
“你是宁可渴着都不舍得买水的人,却有一把,整个合租房里最新最贵的门锁。”
……
风好像停下了,房间里格外死寂。
吕燕低着头,沉默了一会:“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之前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季凡灵无所谓道,“害我的是他又不是你,你只是为自己考虑,也很正常。”
吕燕对她做的事。
在季凡灵遇到过的恶意里,甚至都排不上号。
吕燕猛地抬起脸,怔怔看着季凡灵:“所以你没有生气吗?”
“没有。”
吕燕松了口气,重新笑起来:“凡灵,你真的太好了,那搬家的事……”
“你帮我搬家,我也替你吸引了他的注意,算是扯平了。”
“所以,”
季凡灵重新扣上兜帽,趴在桌上,困恹恹地打了个哈欠。
“……就不要假装我们还是朋友了。”
吕燕说不出话来,也没脸继续和她挨着睡,僵硬地站起身,走出房间。
临关门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女孩用宽大的兜帽罩着头,枕着手肘,已经全心全意地睡起觉来,好像无所谓她的去留,也无所谓她的情绪。
吕燕心里蓦地涌起一阵酸楚。
之前她们还是朋友时,季凡灵总显得有些局促和笨拙。
嘴上嫌弃,实际总是不动声色地观察她,暗地里步步退让,好像恨不得让她多占些便宜。
有几次季凡灵胃痛得厉害,和她调班,之后也总是加倍还她。
而现在的她,却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好像和之前换了个人一样。
仿佛和对她不好的人相处,才是她熟练掌握的部分。
而在这种常态里,她浑身长满了尖锐的刺,抗拒任何人的接近,眼底有种近乎直白的冷淡戾气。
假如她不把你当朋友,她绝不会大吵大闹,大发脾气。
她就只是漠然地转身离开。
然后。
再也不会给你,所谓的,第二次机会。
转眼气温回暖,宛江江面的浮冰也化了,小区里的草坪上抽出一层绿茸茸的嫩芽。
同时,加勒比也开始疯狂掉毛,家里的空气到处都飘着一层猫毛。
傅-洁癖-呈在家时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下去,很快下单了一把猫毛梳,想把加勒比身上的浮毛梳掉。
可惜加勒比也不喜欢傅应呈,一人一猫气场互斥,平时连眼神都不想给彼此。
傅应呈一靠近它,它就跑,站在高处居高临下衝男人哈气,挑衅拉满。
傅应呈站定了,气得好笑:“你以为你的猫粮,都是谁给你买的?”
季凡灵从后面走来,抽走他手里的梳子:“真行,跟一隻猫生气。”
季凡灵伸出手嘬了两声,加勒比乖乖跳她怀里了,季凡灵抱着猫,坐到沙发上给它梳毛。
傅应呈看着,目光柔软了些,冷不丁冒出一句:“它为什么就听你的。”
季凡灵骄傲地抬眼,很有点炫耀的意思:“也许是因为,我喂了它?”
“是你喂的么?”
“……”
虽然猫是季凡灵抱回来的,也是她一口包揽了养猫的活。
但很快,傅应呈就发现她在养猫方面根本就是一塌糊涂,经常是自己吃什么就给猫吃什么,一人一猫很友好地你一口我一口地吃零食。
想也难怪,她连养自己都乱七八糟,主打一个活着就行,更何况养猫。
很快,养猫无形中就变成了傅应呈的工作。
虽然嘴上说不想管这隻白眼猫的死活,但他还是很快下单了包括喂食器饮水机铲屎机等全套猫咪用品,定期还会有宠物店的人上门给它洗澡美容。
如果不是加勒比依然讨厌他,估计梳毛这种事也轮不到季凡灵来做。
“也许是因为,我在它小时候就喂了它?”季凡灵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