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酒店里,金夕刚离开订婚宴的包间,连秀丽就忙不迭地拿出手机给儿子打电话:“小井啊,这次你可以为咱们宁家光宗耀祖啦!”
“妈!你不是吧?我都说了我现在不想结婚!你还是把妹妹卖了!”电话另一头传来宁小井不满的咆哮声:“小梁也去了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她的行李我都打包好送给亲家了,从今天起,那小丫头就住在他们家了。”连秀丽完全听不进儿子的抗议,自己乐呵呵地挂了电话,从饭桌上挑了几口贵的菜往嘴里塞,才不舍地离开。
宁小井不得不找科室主任请假,尽管现在还处于紧张的实习期,但没有什么b妹妹的终身幸福更重要了,他怎么能让父母把妹妹卖给一个痴傻的男人!
“早知道应该省着点给她买个手机!”宁小井懊恼地骑上摩托车,直奔订婚宴所在的酒店。
通过酒店前台,他顺利找到了金夕,而且她也给了他一个地址。
“那是什么地方?只有我妹妹和他在那儿吗?”宁小井语气不太和善,尽管早就听说对方是个智力低下的人,但毕竟是个成年男x,对于处在花样年华的妹妹来说左右都是个危险的存在。
“还有一个司机,你不用担心,范之一直是个礼貌的孩子,小梁和他在一起不会有事的。”金夕还想通过宁小井多了解他妹妹的情况,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另一方面,宁小梁坐在范之车上,由制服男开着,前往郊区。
光看路上的建筑就能大概猜这是北郊仓库聚集地,上一世宁小梁曾来过一次,因为范氏酒店在这附近租有库房。
只是,范之并不参与酒店的事务,他带她来这边做什么?她应该直接拒婚的,为什么到现在还说不出口呢?
“章鱼小姐姐……”耳边传来范之的声音,宁小梁感觉有一只大手轻轻牵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叉,一扭头又碰上他灿烂无害的笑脸——是了,就是他的微笑让她开不了口。
他笑起来那么好看,只想一直看着,融化在这样yan光灿烂的笑容里,忘记他是一个智力不如小学生的成年人,忘记上一世他代替她被车撞——现在不忍心让他伤心,难道要拖到他出事的四年后吗?
天呐!她竟衡量不出两者的轻重吗?
“范之,其实我……”
脑子里发酵着婉拒的话,还没说出口,司机就扭头对他们说:“小范先生,我们到画室了。”
“画室?”宁小梁困惑地看向范之,上一世她和他只见过两次见,他就si了,还没来得及了解他——确切地说,是她从未想过去了解一个传闻中的智障成年男子。
回想起以前对范之的消极看法,以及后来他为她而si,宁小梁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世就算不打算跟他结婚,但至少她不会再对他有一丝轻视和嫌弃了。
“这是我的画室,快来看!保证有惊喜哦!”范之像个孩子般蹦着跳着跑在前面,等宁小梁走进画室,他又在门口拦住司机,双手叉腰,摆出孩子气的严肃表情:“这儿是我的地盘,只接受客户参观!你不能进!”
宁小梁回头看了一眼范之幼稚的举止,不禁莞尔,但她很快就被室里四处摆放的画作x1引住了,忍不住发出赞叹:“这些都是你画的吗?构图、光线、se彩都处理得恰到好处啊!这可不像业余作品啊……”
原来范之是个画家吗?油画、素描、cha画……他好像都会,而且每一处细节都能看出他的画画功底,b起她这个业余ai好者来说,他就是大师级别了!
“咦?这个……”好像在哪儿见过?宁小梁在一幅被挡住一半的画前停下来,小心地挪开前面的画框,一幢医院的建筑呈现在面前,也许那只是一个带有“十”字符号的普通医院,但建筑上的玻璃幕墙映出了蓝天白云,隐约能看出两只飞鸟的形状。
10岁时的记忆猛然戳进心窝,宁小梁不禁鼻子一酸,顿时热泪盈眶。
“他们化作一对飞鸟一起飞走了,没有痛苦。”耳边响起熟悉的对白,这是她曾经说过的话,但现在出自一个成年男子的口,而那个男子传闻是个智力低下的……
“你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宁小梁擦掉眼泪,转头问走到她身边的男人。
“这不是你说的吗?”范之笑着说,忽然没了孩童的嗲声嗲气,他弯身从那幅画后面又取出一个小巧的木制相框,只见透明玻璃下压着一片铺平了的糖纸。
“这是……”宁小梁更加困惑了,脑子里努力搜索相关信息,只能想到这个糖纸像小时候曾经吃过的一种糖,却想不明白一个糖纸会重要到被裱起来保存。
“有个人送了我一颗魔法糖果,说吃了病就会好,结果我醒来的时候就剩一张纸片。”范之凑近她,若有所指地问道:“究竟是谁偷吃了我的糖呢?”
宁小梁顺着他的话回想,缓缓地点头:“这件事听起来好像是我做过的……唉,我可没有吃啊!”她稍微提高音量为自己辩解,同时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即刻捧住范之的脸仔细端详:“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