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老旧的录像带里的场景,一阵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之后,面前的黑白默片才逐渐染上了颜色和声音。
付长荀定睛看着,面前的景象慢慢地清晰起来。
“阿荀。”
冬恣始终牢牢牵着他的手,就怕在时空里不小心和他分散开。
“我在这。”付长荀拍拍他手背,“没丢,但是我们现在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他们所处的不是空旷地带,更像是用来放扫帚和簸箕的杂物间,狭窄且昏暗,四下里都是清扫用具。
冬恣用力推了推门,没推开,很有可能是在外面锁住了。
正在两人考虑是否要踹开门时,外面有人哗啦哗啦地晃着钥匙,咔哒一下打开了门。付长荀刚想躲一下,这人却擦过两人身边,拿了笤帚就出去了。
冬恣拉着付长荀跟着他出门,对方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甚至外面穿校服的学生npc也没有意外,完全把两人忽视了。
付长荀皱紧了眉:“他们看不见我们?”
两人都这样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了,却没有任何一个npc给予反应,不可能是他们太淡定。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在这些npc眼里,他们不存在,是透明的。
这下……又方便又麻烦了。
方便在他们可以随便出入各间教室,而不被任何人所打搅,麻烦在他们没有办法和当地npc沟通。
那怎么救被霸凌的学生?没办法救啊,只能干看着瞪眼。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先四处看看,找一下那个学生。”付长荀很能安慰自己,“大不了我们先返回去求援。”
不就是在各个时空穿来穿去吗,多试几次就习惯了。
两人在教学楼里转了半天,没找着人。临近上课时,听到某个班级里依然吵闹,还发出一阵阵大笑声,便循声过去,只见一个男生的桌子被掀翻了。他满脸无措,蹲在地上整理东西,已经哭出来了。
是那个叫程焉的男生。
他蹲在墙角哭,旁边的学生们却都在笑,这种绝望的反差之下,是程焉即将走向终点的人生旅途。
“他现在应该还只是被精神暴力,应该还没有到被打的阶段。”
付长荀透过窗户观察了程焉的脸和手臂,判断道,“还好,我们来的时间是对的。”
但这些学生的嘲笑对他的精神打击是巨大的,他将会从此更加不合群,其他霸凌者也会因此变本加厉。
程焉将书拾了起来,刚好这节课的授课老师走进教室。
老师看到一地狼藉,严厉的目光扫过学生们,最终却只说了句:“下次上课前准备好,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这位老师的话看似是在警告大家,实际上却只针对了程焉一个人。
看出了老师对自己的维护,笑得最大声的霸凌者满脸得意。
——他就是那个权贵子弟,是上面某个领导的孩子。
程焉则只是个普通人,家世一般,老师偏向谁根本不用考虑。
平时只有班主任女老师护着他,却也护不了他一天到晚,班主任不在的时候,他们只会欺负得更厉害。
程焉已经习惯了,他默默地把桌子正过来,就这样坐在被卸掉一条腿的凳子上,准备上课。
就在这时,他无意间抬头,却发现窗外有两个同样身着校服、却根本没在学校里见过的人正在看着自己。
他转头去看其他同学,他们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似的——如果在以往,窗外别说是有人了,有只鸟都会吸引这些精力充沛的高中生的目光。
这不对劲。
程焉有些慌乱地再次看向他们两个,其中那个个子很高的人……一看就不像学生,套在校服里异常奇怪。
“你能看见我们?”另一个人忽然注意到他的视线,便贴在玻璃上问。
程焉很怕,他不敢说话,更不敢让他们注意到自己。
这两个是鬼吗?还是什么超能力者?
冬恣仔细看着程焉,没发现他后来有异常:“他当真能看见我们吗,怎么现在没有动静,也不回答你都问题了……”
“他装的。”付长荀笑了一声,“你看他现在在抠橡皮,很紧张,可能是把咱俩当坏人了,或者当成鬼了。”
隔着窗户玻璃,程焉没听太清楚他们在讨论什么。
但他知道一定是与自己有关,心里不禁更慌张起来,在老师提问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站起来后头脑更是一片空白。
老师很生气,再加上对权贵子弟的偏向,当即把他赶了出去。
“不听课,去外面罚站!”
程焉只能心不在焉地拿起课本,站到了教室外的走廊里。
这样……他就直接面向了那两个其他人看不到的“人”。
付长荀走过去,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看得见我们。我们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