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来……”“是。”每到这时,宇文珏便会柔声唤她将头转过来,苏韵儿才有些羞涩地将面转向宇文珏,可仍是低垂着眼,不敢看他打量的目光。“你将头转向左边些……”“这样吗?”苏韵儿边转头边疑惑地问道。“不,再右边些?”“这样?”苏韵儿又将头往右边转了转。“身子再低些……”苏韵儿又微微弯了点身。“嗯,再往后靠着椅子。”这样一来,苏韵儿又回到了原先的样子,丝毫没有变化。可宇文珏这般指来指去,倒使得苏韵儿没先前那般紧张,整个人都轻松自然了不少。宇文珏见了心下一笑,又开始专注地给她画了起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二人就这样相对而坐着,苏韵儿背倚座椅,有些娇羞地低垂着眼,偶尔悄悄抬眼,想看看他画到了哪一步,有时突然对上他的的目光,他会扬嘴轻轻一笑,苏韵儿则像被逮着了一般,赶快移开目光。而宇文珏则是专注地作着画,每一笔都极其用心,转折合承间便是一个娇俏可人的模样,他本是可以凭着记忆作画,可每想起苏韵儿那略带羞涩的娇态又忍不住抬头多看几眼,偶尔对上她的目光,他的内心会有一种喜悦从心底溢散开来,忍不住扬嘴而笑,却是不明白她为何要快速将目光移开,心里觉着有些可惜……“好了……”宇文珏搁下毛笔,轻舒了一口气,抬头对苏韵儿一笑,说道。“这么快?”苏韵儿眸光一亮,有些欣喜地说道,她一直对这副画很好奇,很想知道画出来会是什么样子。苏韵儿起身,迈着大步走到了案前,见到桌上放着的画像时,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画像中的苏韵儿,身着沙青色襦裙,外罩了件白色榻花小袄,头挽一支精致的木钗,坐于庭院之中。她背椅阑杆,抬起如葱玉般的纤手,手指微翘,置在耳边,将落在鬓角的墨发拢在了耳后。庭院外有一株盛开的桃树,桃之夭夭,几瓣桃花随风吹落在空中,几瓣又吹落在苏韵儿的跟前。她背倚朱栏,凭栏低头凝望着落在跟前的花瓣,面上有些娇羞,羞态浅浅,眉目含情,水波流转,一眼望去竟是觉着人比花娇。“皇上……皇上丹青之技炉火纯青,奴婢佩服……”苏韵儿见了宇文珏这般画功,着实有些钦佩,可又有点羞愧,“只是皇上给奴婢画的这像太美了些,倒有些不像奴婢了……”“胡说,朕不过是将你原样画了下来,你平日里便是这般模样。”宇文珏嗔怪似的说道,他可不许她这般贬低自己,“你这般说来,岂不是在说朕画得不好了?”“不,不是……”苏韵儿急急开口,辩解道。“呵呵呵……”宇文珏轻轻笑出了声,嗓音清朗温润,甚是好听,也不再逗她,说道,“不过以朕这画功,在三哥面前倒是雕虫小技,不够看了。”“三王爷?”苏韵儿疑惑道,“素来只听闻三王爷不问世事,倒是未曾听过三王爷的丹青之技如何。”“三哥自小便有这方面的天赋,当年三哥的画作也是名满京城千金难求,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三哥便不轻易作画了,也开始不问世事,久而久之,人们便也淡忘了这一件事。”宇文珏看着窗外出神,似在回忆三王爷名满京城的画作是如何的名动京城了。“原来如此……”苏韵儿点头轻轻应道,想来三王爷是遇着了什么事,这才突然转了性子。“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安定在门外通报道。“噢?”宇文珏本就心情不错,听得姜含柔求见,也不曾多想,就对门外唤道,“宣。”“是。”宇文珏刚说完,苏韵儿这才想起来桌上的画像还没有收起来,刚想伸手将画收起来,宇文珏伸手一拦,温声道:“墨还未干,放着吧。”“可……”苏韵儿有些头疼,可是要是被皇后看到了……想也不想都知道会被误会啊!苏韵儿话没说完,皇后就推门而入了,无奈苏韵儿只好硬着头皮退立于一旁,叹了口气,碰碰运气罢。“臣妾参见皇上。”姜含柔行至案前,福身行了一礼。“平身。”“谢皇上。”“坐……”宇文珏抬手指了指先前让苏韵儿坐着的凳子,示意皇后坐下,自己也一掀衣摆,坐在了桌案后。“谢皇上。”姜含柔抿嘴一笑,轻声谢恩,这才走到椅子前坐下,双背挺直,双手交叠置于膝上。“皇后可是有什么事?”宇文珏问道。“不瞒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说着,姜含柔看了看立在一旁的苏韵儿。
宇文珏假装没看懂她的意思,朗声说道:“说吧。”姜含柔见宇文珏不将苏韵儿挥退,心中有些懊恼,还是说道:“近日来,后宫妃嫔们晨昏定省时,总有些姐妹跟臣妾抱怨,说是皇上许久都未去看看姐妹们了。臣妾便召来了敬事房的管事公公问问,说是皇上许久都未踏足后宫了……”“近来前朝多事,朕多宿在书房。”宇文珏眉头紧锁,明白了姜含柔的意思。“若是皇上白日里事多,夜里便多去后宫妃嫔们的宫里,给皇上解解乏罢。”姜含柔娇声说道。“若是得空,朕会去的。”宇文珏敷衍道。姜含柔一听便知道宇文珏没将这个当回事,心里有些着急,又是娇声说道:“皇上,这延绵子嗣可是皇家大事……”“行了,朕知道了。”宇文珏摆摆手,看着姜含柔这故作的娇态心里有些厌恶,不自觉地将目光看向桌案,觉着苏韵儿这般才是自然的女儿态。姜含柔见宇文珏答应了,心下一喜,可她又见宇文珏目不转睛地盯着桌案看着什么,有些疑惑地起身,偏头看了看问道:“皇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