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席卷长街,余半月便至新年。
周六,许静雅将许韫约出,带她来到一家琴行。
透过店外玻窗,见内里摆列的大小提琴,许韫止住脚步,言语流露抗拒。
“姑姑,你知道的,我已经”
“韫韫,我们进去看看,当陪姑姑,好吗?”
许韫没有回声,跟着许静雅身后走进琴行。门打开的一瞬,随映入眼帘的提琴一起的,还有耳畔浅浅的低回婉转的琴音,她随着姑姑,一步一步走进琴声的源头。
浑厚丰满的音色随着琴音一点点沉重敲在少女心头,又似黄蜂在她头上嗡转,营营扰扰,许韫觉得她的魂,如柔滑的缎,润滑滑半挣离了壳。
直至一曲终,她听到自己略颤发哑的声音。
“老师。”
女人的面容一如几年前,温婉柔美,如缱绻江南的杏花烟雨,她浅浅一笑。
“韫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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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许韫躺在床上,游离思忖。
老师与妈妈是相交好友,在大学时相识,互为欣赏,以至比起钢琴,妈妈更希望自己,能像老师一样拉得一手好琴。
众多乐器中,大提琴是最贴近心灵的。自己五岁便跟着老师学琴,然后去了川市,老师也不辞万里来教习,带着她参加了无数赛事,直至后来出国。
她想起,她与老师最后的见面,是妈妈葬礼上,当初她得知她不在拉琴,与姑姑一起劝说过她多次,只是她心中坚决。
这次老师再回国,除了看她,便是希望能再听一次,她在灯光下的拉着大提琴独奏。看着老师与姑姑希冀的眼,最后她还是答应了。
在姑姑的提议下,许韫约好会去参加学校的元晚,为她们在大堂下拉一琴。
再打开封沉的琴,抚上冷弦,她悸动也颤缩。
而后几天来,许韫一直在练琴,午餐过后便背着大提琴去乐室拉演,为元晚做准备。
这天,许韫如往常一样,背着琴去乐室,走在狭长的廊道上,隐隐听见钢琴奏弹之声,是从她常去乐室内传出的。
乐室的门微敞,缓步走近,少年端坐在长凳上,白皙细长的手指在黑与白间跃返,琴键起伏,做清越摇曳。
少年的眼亮透专注,如储星芒。指尖流淌空灵婉转的旋律,平静自然,偶有涟漪。
这是坂本龙一的《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许韫微愣,而后在一处坐下,轻闭双眼,沉浸在旋律的阵阵低语中。
随着最后旋律的隐没,少年扬着沉静的眼,看下女孩,声音清缓。
“rry&esp;christas”
是的,今天是圣诞。
许韫您凝视周寒屿平静淡然的眼,半晌,勾起浅浅的微笑。
“rry&esp;christas”
而后整节自习课,许韫带着耳机循环着这首音乐。
放学,许韫在学校乐室拉练完琴,已快7点。她坐在石椅上,等家中司机来接。
夜色将深未深,外面的路灯已亮烁起,忽而,一阵寒风袭来,她看到空中似有轻絮飘展,渐渐变得细密。
许韫站起身,走出几步,伸手去接,雪白的飘絮落在手中,不肖一会,便被炙化,留浅微的凉润。
她欣喜雀跃,伸出两手去捧,冷清的眉目舒展,仿佛这雪白是融在她眸里。
在圣诞这一天,京市迎来了初雪,让这数年没见过雪的少女,欢愉又欣喜,笑靥如盛开的白兰,纯澈莹动。
而在少女身后侧,沉冽的少年止住脚步,黑曜的眼沉幽,暗又淡,脸庞浓重如雾,双脚似灌铅般,只能深默的留在原地。
看少女欣喜,看她展颜欢笑,看她如兰灿美,看她上车,一步步驶离他。
邓昱别开眼,看着方才少女所立的地方,仰头看上方飘忽的雪,静美易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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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那天很快就来临,整个学校似乎都陷入了忙碌。许静雅忙碌的拉着许韫各种管理打扮,十分用心。
晚上,许韫看着镜子里,被姑姑所打扮捣弄的模样。她略微皱眉,这,未免太过华丽夸张。
镜子里,少女着一条淡绿色的,吊带抹胸长沙裙,将她整个人衬的肤白细腻如雪,而她背脊清挺,脖领修长。
头发在后挽成丸子,额前的发被一丝不留紧贴着梳上,露出她圆润饱满的头骨,整个人端庄大方,妆也是淡的,清丽婉美。
其实在这种的晚会,这般模样不算华丽夸张,只是许韫下意识希望的自己是朴素低调而不引人的。
许静雅看着靓丽清美的少女,很是满意。
“韫韫。”
“嗯。”许韫转身看向许静雅。
“怎么了,姑姑。”
许静雅看了看她,扬起一个浅淡的笑。
“没什么。”
许韫转回头,她总觉得姑姑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