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半小时之前。
付长荀原本在房间里默默坐着,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便开了一条窗户缝。
“夫人。”
“嗯,这就是阿荣的婚房?”
应声的是个女声,“新娘是不是在里面?”
看上去是个下人的npc回答:“是,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现在就在里面呢。你要进去看看她吗?”
夫人大概是停了下来,摇摇头:“不了,她应该不想见我,我明天再来。”
“她是我拐……带来的,肯定恨死我了。”
这位夫人只停留了两分钟就走了,付长荀甚至没看见她的样貌。
但是——“她把我带回来?这句话怎么解释,难道是她拐来的?”
冬恣猜测:“她绝对不是二少爷的母亲,但是又叫夫人,我估计可能是姜富的母亲,至于她说的带你回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可能是,她也是绑架团伙之一。”
绑架方式多种多样,但最容易得手的,无疑是用弱势群体博取信任。
小孩,孕妇,妇女,老人,都有可能是绑架的一环。
这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这位“夫人”也是,那她只有可能是曾经的受害者,现在变成了加害者——她不知道是为了存活还是自甘堕落,竟然就这么加入了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和他们同流合污,甚至作为诱饵引来更多受害者。
可怜吗?可怜。可悲吗?可悲。可恨吗?当然也可恨!
但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整个村庄,她只是为了活下去。
她不值得同情,只是让人觉得心酸。
“我在这里每多待一秒,就能给自己找到一个杀npc的理由。”付长的长叹一声,“可惜,根本不能动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无可奈何地叹着气摇了摇头。
想杀npc,磨刀霍霍。
副本第一天,除了少数玩家——也就是付长荀等人得到了有用线索,其他人还一无所获,感觉无从下手。
玩家们都在外面,借着自己现在是npc们熟悉的样子,四处打探情报。
不过他们不知道“自己”原本是什么性格,不得不尽量避开人流量大的地方,避免遇到“熟人”,被认出不对。
也因此,截止第一天结束,他们都没有获得太多有用的线索。
临近傍晚,冬恣才找到机会带着付长荀去街上。
这还是因为有些女人只能在傍晚被放出来“放风”,可她们身边还有人看着,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逃跑。
和蹲监狱没什么两样。
这种重压之下的生活谁受得了?也难怪很多被拐女性会疯了。
精神伤害、身体伤害、人身拘禁、还要不停怀孕,想想都能让人毛骨悚然,可这就是她们的日常生活。
付长荀默默观察着周边出来的女人——人数还是很少,她们大部分已经麻木,神色萎靡,似乎已经认命了。
或许也因为这个,沅沅的逃跑计划才只叫出来了除她自己外的六人。
“哟,二少爷,你也出来了?”一个npc凑过来,猥琐道,“新娘的滋味怎么样啊,有没有让你这个受过教育的觉得好玩?哎呦别那么死板,读书都读傻了!”
二少爷受过教育?
这倒是个新的线索,冬恣便和他搭话:“还……还成吧。”
npc嘻嘻笑着,目光时不时看向已经换了粗布裙子的付长荀。
后者却根本没看他,而是把眼神落在街角的一个流浪汉身上:“那是谁?”
他的话这个青年npc没理会,于是冬恣又问了一遍。
“那个怪老头?”
青年npc小声说,“他很久以前就在村子里晃悠了,但是就是个傻子,没人理的时候,他就在那儿坐着。”
付长荀“噢”了一声,点点头。
青年又不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还想着逃跑是吗?我告诉你啊,嫁给我们二少爷已经算你走运了,至少他不打女人,你看看隔壁王二狗的女人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呵。”付长荀翻了个白眼,“合着我还应该感激涕零。”
青年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满意,转头看向冬恣:“二少爷,你可得好好管管了,这怎么还不知好歹呢!”
冬恣随意应了几声,把他打发走了。
他身边的付长荀怨气已经快凝成实质:“他代表的应该就是这里绝大多数人的观点,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这样了。”
“为什么?”这话题跳得太快了,冬恣还不太明白。
付长荀幽幽地说:“因为这里受教育程度都很低,简而言之,都是文盲。”
能指望文盲明白什么道理呢,他们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读啊!
再加上有人洗脑,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邪教窝点嘛。
“算了,不说这个,越说越气。”付长荀转而道,“